可眼前這些學生的分配問題,當然得先緊著主力團來,孔捷的獨立團連正規編制都算不上,還得靠後排一排。

最後旅長拍板道:“同志們,革命是對事不對人,孔捷是個好團長,但我們旅裡的其他團長那也都不錯。”

“眼下幹部缺乏,我不可能把你們全都調到獨立團去,眼下獨立團前政委李文英同志才犧牲,還沒有委派新政委,所以,我倒是想著從你們之中選出一人,去獨立團當政委。”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希望大家服從命令,好好商議商議到底誰去?”

結果,原本還爭先恐後地鬧著要去獨立團的學生們,大多都沉默了,目光全部匯聚在文傑的身上。

文傑道:“首長,我去吧!”

旅長再向其他學生望去,學生們竟是齊齊的點了點頭。

“首長,我父母早逝,從小是哥哥李文英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我聽說哥哥後來當了獨立團的政委,我也努力著進了抗大學習,就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在畢業之後來到前線,和哥哥並肩作戰。”

“可……後來校領導告訴我,我哥他在一次突圍戰的時候犧牲了……抗大畢業之後,校領導問我們的分配意願的時候,我申請了一二九師,因為這裡是我哥曾經作戰過的地方。”

“這次路上,我遇到了孔團長,真的很意外,更多的是高興,因為在見到孔團長的那一刻,我感覺像是見到了哥哥,我知道孔團長是哥哥最親蜜無間的戰友,哥哥犧牲之後,孔團長更是拼了命地幹掉了坂田那個老鬼子,替哥哥報了仇,如今我哥不在了,我想繼承他的遺願,繼續和孔團長並肩作戰!”

李文傑緩緩開口,將埋藏在心底的這段話說了出來。淚水早已經噙滿了眼眶。

身後的學子們,有些更是忍不住跟著一起哭了。

抗日之悲壯。

毀家紓難者數不勝數!

舉家抗日者更是常見!

父親打鬼子死了,兄長上,兄長打鬼子犧牲了,弟弟上。

曾經紅軍長征的時候,旅長就遇到過一個老兵,談話的時候才知道,老兵的二兒子、三兒子都在更前面的隊伍走著呢!

至於大兒子,在不久前的戰鬥中犧牲了,但剩下的這一家子,愣是把所有的悲痛都埋藏在心底,化作更為堅定的力量,繼續與敵寇奮勇作戰。

這是偉大的先烈者。

便如此刻,旅長一行也為之動容。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旅長重重地拍了拍文傑的肩膀,鼓勵道:“文傑同志,好樣的,我相信李文英同志的在天之靈,也一定是為你感到驕傲的。”

“和大家一起,先在旅部住上一晚吧!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去獨立團上任。”

“是!”李文傑一把抹掉淚花,鄭重應道。

不久之後,旅長安排了人安頓過趙剛、文傑一行的住宿,通訊員來彙報道:“報告旅長,孔團長來了,還拉了一車裝備過來。”

“讓他來見我……算了,我自己過去。”

或許是學生們對孔捷的褒獎起了作用,旅長也覺得孔捷這小子越來越有進步了,甚至親自接見。

至於孔捷上次來送裝備的時候,四捨五入,虛報數量。

旅長也沒想太多,獨立團成立稍晚,孔捷這個當團長的不容易。

況且對比有差距,比李雲龍那小子好多了,一毛兒不拔不說,還儘想著從旅部討好處。

雙方見了面,孔捷恭恭敬敬地行了軍禮:“旅長!”

旅長點了點頭,目光放在孔捷拉的板車上,似乎是一車裝備,只是上面還拿土布蓋著,“搞得神神秘秘的,拉的什麼東西?”

孔捷示意了一眼,和尚幾人連忙將板車上的土布掀開,露出板車里拉的裝備,好傢伙,清一色的德制mp38衝鋒槍,外加上一層層疊放起來的戰術防彈背心,不反光的頭盔,二十響的駁殼槍,還有一盒一盒擺的整整齊齊的子彈盒。

這些可都是難得一見的裝備,此時被集中在這並不算大的板車上,卻同樣具有衝擊力,跟隨旅長一起過來的警衛員甚至都忍不住驚撥出聲。

“孔捷,你這是?”

孔捷正色道:“旅長,是這麼回事,兩天前我收到訊息,探查到了鬼子一處戰俘營的所在,聽說裡邊還有鬼子俘虜的不少國軍士兵,我就想著能不能出兵把這戰俘營端掉,把人救下來。”

“只是考慮到戰俘營處在敵佔區的腹地,最終我只派出了一支小隊,後面勝利的端掉了這戰俘營,剛好又遇到了那晚偷襲楊村的同樣的鬼子,繳獲了一些裝備。”

旅長道:“所以你們撤回來的路上,剛好碰到了七班,就幫著把學生護送了回來?”

“旅長,原來您都知道了,是這麼個情況。”孔捷應道。

旅長點了點頭,原本是想罵孔捷兩句的,好好的正規團團長,居然冒險帶著小隊伍闖入敵佔區腹地,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更是對獨立團的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