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新一團駐地,團部。

昨夜喝了五六分醉的李雲龍一覺睡到天明。

睡在外屋的警衛員虎子是被李雲龍的大罵聲驚醒的。

“他孃的,壞了,老子讓孔二愣子給騙了!”

一營長張大彪剛好趕到團部彙報軍情,聽見李雲龍的大罵聲,好奇之下掀開團部土屋的內屋簾子,疑惑道:“團長,怎麼了這是?”

李雲龍罵道:“昨天老子去孔捷的獨立團,原本是想著這次打援沒見著半個鬼子,找孔二愣子搞點兒補償,順帶著把之前借給孔二愣子的柱子和王根生要回來。

誰敢想,裝備沒要著不說,提到柱子和王根生之後,孔捷那小子就留我下來喝酒,這一來二去的,喝懵了,老子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張大彪有些驚訝,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團長在孔團長的手上吃癟。

誰不知道新一團的李雲龍是有名的奸商!

向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這回倒好,一頓酒愣是把王承柱和王根生留在獨立團了。

“團長,我還真沒想到,這孔團長玩起心眼兒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我看他八成是故意把你灌醉,不想把王承柱和王根生還給你。”張大彪分析道。

李雲龍贊同道:“老子就說嘛,孔捷這小子突然要請老子喝酒,喝的還是從鬼子那兒繳獲的好酒,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團長,那王承柱和王根生……”

“老子過兩天再去要,這回老子可不喝他孔二愣子的酒了,俗話說得好,欠債還錢,欠人還人,天經地義,看他孔二愣子還有什麼理由不還人?”

獨立團。

團部。

孔捷正在請人喝酒,請的不是旁人,正是獨立團團部直屬炮排排長王承柱。

喝的正是地瓜燒,顧名思義,也就是用地瓜乾兒釀製而成的燒酒,一口灌下去,從嘴巴直燒到胃裡去,是又嗆又辣,所以才有了這個形象的名字。

這地瓜燒算不得什麼好酒,不像高粱釀出的酒,飄著香,也不像玉米釀出的酒,帶著甜,只是一味的苦和辣。

可架不住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有人喜歡吶!

既然是請王承柱喝酒,孔捷自然不會小氣,從鬼子那兒繳獲的好酒也拿出來招待,結果柱子喝完之後竟是直搖腦袋道:“不中喝,團長,你還是給我來半斤地瓜燒吧!俺就好那口!”

哭笑不得的孔捷只好滿足了王承柱的請求。

端起酒碗和王承柱碰了一個,孔捷說道:“柱子,這酒你小子慢慢喝,還是老規矩,適量,不許耽擱事兒。”

王承柱一聽這話,雖然點了腦袋,可滿臉的委屈是掩飾不住的。

孔捷笑罵道:“你小子什麼眼神?老子這個當團長的能摳摳嗦嗦的嗎?你放心,只要你小子以後的仗打得好,地瓜燒管夠,一會兒從團部離開的時候再帶兩斤走,回去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