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無留行(單)(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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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和二年二月,不知從何處傳出的訊息,言稱梁皇病重,或與那位燕蒼有關。
有人視之為刺客,言之鑿鑿,將不知何處得來的證據上陳,似有似無指向了爭鬥正酣的三位殿下,於是引得朝中又起一番風波。
諫言無數,言官攀咬,你方唱罷我登場,渾然一副不死不休作態,偏生各家都擺出錚錚鐵骨、為國為民的模樣,立場又顯得不明。
水被攪混,哪怕高高在上、始終穩坐的左右二相也被牽連當中,當梁皇垂危的訊息真個流傳了整個宮廷後,再無人能端居幹岸上,紛紛被拉下水來,不得不撲騰掙扎。
就在朝堂狗鬥激烈時,建業城中的兇案命案半點兒未少,接連發生數起。
二月初一,六部之一的兵部再度被拿來開刀,御史臺、諫鄭院,連連上奏請治無能、怠權之責。
各衙門不合,二相出手,非但唯有彌合反而使得嫌隙愈發得大。
次日,岐甲司何叢上表,大盜奸滑狡詐,兼有朝中佞臣狼狽為奸,懇求再予岐甲司多寬限些時日,必將追捕查明。
為此,這位大腹便便的都指揮使放下官帽,褪去官袍,自縛雙手將自己押入大獄之中,言稱若屆時仍無法查清究竟,他自甘一死了謝天恩。
當日就有訊息傳出,岐甲司另外幾位指揮使的宅院中接連發出怒吼,咒罵著某人不知恥!
這是體恤下屬?這是以己作抵?
分明是在逃避,以退為進!
哪怕性子耿直的武雲嶺亦憤然,對這位上級臨危之時拋棄眾人,自個去了獄中躲清靜之事難以平靜。
“雖無恥,卻是好用。”
坐在堂中,身形魁梧的披甲漢子面色慍怒,屆時真要沒能完成皇命,整個岐甲司誰都可能會死,唯獨已經自陳罪責、顯出一副忠肝義膽的何叢不會。
因為他已經幹了‘他能幹的’,為屬下們爭取了時間,於內於外都無可批駁。
由此,之後若出現問題,自然與大獄之中‘受苦’的前都指揮使大人無關。
誰都能看出其中頭頭道道,然而犧牲官身換得忠義之名的他已經性命無慮。
“真如殿下所說,好一個卑劣小人。”
武雲嶺灌了一口茶水,沉吟,轉念想到最近的案子。
岐甲司現如今不止大盜燕蒼一件,還有建業城內幾樁縱火、刺殺之事。
這背後有朝堂狗斗的因素,但就他了解,結合現有的情報來看,三位殿下其實十分克制。
唯一在外人看來有些出格的,大抵就是不久前玄華門外的變故,不過也被那位四殿下提早安排的手段化解。
甚至引入陷陣營,讓本就渾濁不堪的水池更闖入一頭大物,不過細細想來,卻也正是這頭大物,讓得即將燃爆的柴堆宛若潑了涼水般稍顯冷靜。
無人敢無視,亦無人敢擅動。
“這些人……”
桌前,一卷卷案情擺在眼中。
他翻動,不難看出其中涉及商行的那幾回動作裡,有上面插手,而其餘幾次波及官員的,尤其在兵部事發的同時就下手針對兵部事務司的幾樁。
顯然有旁的力量在混水摸魚。
“燕蒼……無留行!”
武雲嶺呢喃,彷彿想起什麼,神色愈發的狠戾。
……
無留行,一個在尋常人聽來有些繞口的詞,卻是暗地裡勢力不弱的一隻刺客勢力。
燕蒼就出身於此,這一次前來建業並闖入皇宮大內、兩相府邸,也是為得一些外界不知真假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