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見此,轉頭高呼一聲,岐甲衛隊紛紛集結,跟在不遠處那尊高大人影背後如潮水般退去。

……

“他們走了。”

樓上,清妓們居住的地方。

趙銘霜名聲在外,又有音藝高絕與花容月貌維持身價,自然有著獨居之權。

房中,女子平靜坐在桌前,直等到樓下動靜散去才開口。

綢絲蠶被中,鼓鼓脹脹,此刻聽了後鑽出一人,正是方才闖入那位。

噼裡啪啦!彷彿縮骨的男人轉瞬抽動手腳,吐納呼吸,重新化作之前那副高瘦模樣。

“嘿,岐甲衛的鼻子可真靈,差點兒就將本大爺抓住!”

另一邊,無視了對方嚷嚷個不停的嘮叨嘴臉,趙銘霜收起被子、床單,隨意扔去了牆腳,打算等會再讓夭夭換一床來。

至於這些,燒了最好。

“可滿意?”

迴轉過來,她看向對方。

剛才岐甲衛到來,若非她遮掩,恐怕這人還真不好逃脫。

當然,對方既然敢明目張膽躲在此地,想來未必沒有其他手段。

“這位公子,若還有需要妾身的地方煩請言說。”

“……”

男子看了又看,目光在女子波瀾不驚的面龐上劃過。

“想來趙大家也發現,我現在可是受了傷,你不反抗?要知道剛才岐甲衛在場時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此話一落,趙銘霜紅唇微抿,眉眼勾出攝人心魄的冷豔,神色卻戲謔——

“實非妾身不願,而是公子謹慎。”

“縮在床榻,一明一暗,小女子又哪裡能斷定呼救之時,公子的短劍是刺向更遠處無所防備卻有甲冑的衛士,還是搗入通風報信、只著薄衣的妾身?”

“何況。”

“妾身雖久居紅塵中為人玩物,然常習書籍,對岐黃藥理不算陌生。公子那隻香囊在手,遮蔽血氣的同時更有奇效,妾身又何來反抗之力?”

“惟願公子能看在妾身順從的份上,饒小女子一命。”

從床上站起的男子聞言,朗聲笑道。

“哈哈哈,不愧是李堂趙大家,僅僅這份膽氣與細膩,就遠比旁人厲害。如此佳人,在下又如何會捨得辣手摧花?”

說罷,他掏出香囊,將之解開。又拿出一隻藥瓶,倒了白嫩嫩黃豆大的丹丸在掌心。

“不過些許迷幻藥物,無需擔憂,實在放心不下,這粒丹丸服用就可全解。”

趙銘霜也笑了。

“公子莫要再逗弄妾身。”

“那丹丸可是泠翠草煉成?服下確實可令人舒緩,然配合香囊內的菘季花,則會化作一等一的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