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暫留(單)(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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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征開始,邢王作為四王八國公之一卻只能囹圉於幷州,無法插手邊地,遑論南下富貴一場——至少在北人眼中,南朝那群整日之乎者也的儒生們實在秀氣,如乍暖還寒時剛抽芽的嫩柳,看著柔軟,輕巧一撥弄就掉了絮頭。
說不上不堪一擊,卻也無甚值得注意的地方,朝中早有安排,按部就班一路攻城掠地,再不濟也能橫掃河間,從南朝這步履維艱的巨人身上扯下一塊美肉。
可惜自家去不得,先前他曾拜會安國公,結果被婉拒,對方左一句徵南乃國運大事,容不得馬虎,又一句四王安守腹地是先帝之命,不好擅動。
水潑不進,中年試探了幾次,沒再自找無趣。也罷,既然要吾等安守,那不趁著大軍開拔、萬千目光齊聚河間時搞些動作,實在對不起這大好時機。
不止邢王在如此,被當做豬一般養了幾十年的四王都不太安分,各有手段攪動著大齊暗中水流。
好在上有文武、皇帝,下有數十萬大軍,想及自家府邸那群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的私軍,中年掂量肩頭上那幾兩肉,終歸收斂了不該有的心思。
“真是不知世宗皇帝怎麼做到的。”
大齊以滅趙立國,初時只有四王,八國公是在建國十幾年後設立,那時發生了一件大事,正是世宗皇帝以庶伐嫡,從旁支硬生生擠上了龍座。
吃到了肉味的世宗自然不肯再讓後輩子侄有樣學樣,乾脆一番動手,明裡暗裡搞得四王從此以後只能混吃等死。
這還不放心,又設下八位有從龍大功的心腹,此即為如今的國公們。
遍佈邊疆,執掌一方重鎮,名為看家護院,實則也有看守院子裡他們這些不得人心的‘旁家子’。
中年心頭浮想聯翩,神色不變,依然緩步前行,與身側的高僧笑談。
哪怕混了幾十年,也終究不是蠢笨痴愚之貨,曉得該出手就要出手,邢王於四王中亦是出名的勢弱,故而值此時候想要伸出了橄欖枝,物件便談不得有多厲害的那些,篩選一圈下來,選擇釋教便成了不得已的辦法。
……
城西,一座道觀,模樣比不得南邊那樣端正堂皇,少了古樸氣,內外佈置同樣簡單到了簡陋地步。
觀中,十三四人聚在一起,皆束皂色璞巾,玄色道袍臨身,各自站定一方,或是憂思湧現眼中,或是愁容遮掩不住。
“邢王府如何會出手?”
有道人出聲,言辭顫顫,似乎仍舊有些難以置信的驚訝。
以及眼底一絲惶恐。
邢王府再如何頹靡勢弱,也是四王之一,何況幷州此地早已被經營幾十年,可謂盤根錯節,若對方真個想動手,他們這小小破落戶絕無掙扎可能。
啪!
一掌拍在石柱上,一身形精瘦的道人站出來,狠狠然道:“只怪那外道一張惑人心神的嘴,說動了邢王,如今釋教在渝州已經勢力漸起,又入幷州,今日更是作出掘我道門根基的惡事!虎狼之心昭然若揭!”
前方的中年道士則嘆息,“說再多也無益處,此番論道確實對方技高一籌,其所謂金剛掌實在悍然,等閒通勁無可匹。”
眾人齊齊發言,有人要去請來幷州當家的大道觀,甚至去尋那兩家主持公道。
也有人想從各家的香客、善士入手去遊說,言明外道釋教的妖言惑眾。僅僅四不受就足夠讓官衙憎惡。
不錄民籍、不侍官衙、不奉稅金、不履田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