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幕看似屏障,實則內裡另有洞天,蒼茫白潔,幻人心境。”

那地方不比空洞之下詭異,甚至初見時莫名模擬出了無窮世界的幻想,且動輒勾動心念,化作一層層幻想堆疊一起,縱然是他也不願長久留駐其中,或會被影響同化,更甚者不知不覺中沉淪在虛構出的另一方‘天外天’之中。

“變幻莫測……假若真寄託了神魂在天外,雖不能直接沒入天幕裡面,卻可將承載之物拋入其中,再以天幕那近乎無法分辨的幻象用作遮掩痕跡。”

即使現在還沒有真正開始,但陳嶼已經結合推演中[寄神於外]的缺陷作出了調整和準備。

既然外物容易被幹擾破壞,那乾脆投入天幕,總之其中並無空洞之下那樣的恐怖衝擊,每一個接觸進入的存在所能見到的也只有無窮幻象。

緊接著,他開始思考這份寄託承載之物是要如何放入,固定還是漂流,需不需要加深與自我的關聯,避免尋找不到。

陳嶼想了很多,[虛神]一道他不會去修行,如今不過是為了留下退路,到時候構築大迴圈時便可放心大膽的去嘗試,無需畏首畏尾。

為此,他當然得儘可能讓這法子變得可行,而非靈光乍現,滿是漏洞。

……

天外天中逛了幾日。

到了他這般精神境界,以前還感觸頗深的‘盜時光’也不再玄奇,反而隨著一次次提升而消磨不見。

現世內外,彷彿有一條無形的線將所有的光陰流逝都約束,從天外、現世,到內景,無一例外。

“當初曾想,若精神力足夠強大,包裹肉身入虛內景地中,便可長生久視。”

蹲在內景當個宅,內景千百年,外界不過十載。

可惜這種想法已經破滅,現在的他再入虛其中,雖然行動自如了許多,卻全然沒有那種時光錯亂之感。

陳嶼對此不意外,精神的拔升,連帶著五感六識一齊增強,兩相作用之下出現這般情況實在正常。

正想著,他突然暗笑,假若往後的修道之人得緣入到這兩地,會否產生和自己那時一般無二的想法?

應當會的,精神之力越是弱小,本質越是孱弱,兩地相對於現世的時光落差感就越明顯。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希望不會有人誤以為是誤入了仙界天界。”

也不對,他輕笑,真說起來應該是天上一年人間一日。

“這樣的話,豈非人世才是傳說故事裡的仙境?”

搖頭散去這些不著調的,陳嶼並未閒下,他正在給小白‘澆水’。

但見揮手間,一道漆黑瀑布垂落,無聲中氣勢卻磅礴,好似接天連地。

[嘩嘩譁!]

近眼打瞧,則是無數大小不一的原石被他收攏,如今全灌給了這株玉瓊天根。

荷葉舒展,蓮蓬搖曳。

金須徜徉著,好似在表達喜意與歡欣雀躍,不停插入原石中纏繞起一捧又一捧塞到根鬚底部。

吞吐動靜不小,每一次都震顫著整座由灰白乾涸原石堆砌的小島。

“開花了麼……”

陳嶼定睛看去,原來在蓮蓬中,早先的十二枚珠圓玉潤的白玉寶珠,此刻已經化作兩種,一黑一紅,涇渭分明。

黑色的依舊是珠子狀,底部與蓮蓬接觸的部位已經裂開,彷彿下一刻就要跳脫出來。這些黑色的珠子佔了小半。

另外七顆,則化作紅潤的花朵,向天攤開花瓣,露出內部。

一股股奇異的香味直衝而來,元神在悸動,絲絲縷縷的渴望伴隨花香從精神深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