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是極,待建業亂起來,四子奪嫡的戲碼上演,鎮守河間北關的那位估摸著不得不動。”

安慶附聲道,笑意濃郁。

“那位鎮南將軍本就臨危受命,又受南梁猜忌,安了個小黃門去督軍,這般作態對待,怎可能沒想法。”

“合該如此,屆時對方領兵勤王,北關空虛,高將軍領天兵直撲破關,於紛亂之時匯同早前安插的細作,莫說河間地,這次大可以兵臨建業,甚至城中有我等,大事亦可期!”

張伯文聞言撫須,兩頰彤紅,彷彿已經暢想到將來不久的光景。

“若一切順利,此番便不虛此行了!”

踏踏踏!

這時,一個僕從從外快步跑來,到了兩人五步開外就被攔下。

張伯文抬眼,問道:“發生了何事?”

只聽那人抱拳開口:“岐甲司的衛隊將臨鸞巷圍了起來,氣勢洶洶,少公,您看我們是……”

張伯文看了眼安慶,後者沉吟,然後不緩不慢地說道:“莫慌亂,先退下,去黑水司看看,是否有旁的情況發生。”

他看向張伯文,搖了搖頭,“黑冰臺與黑水司各司其職,如今黑水司的暗線尚未稟報異常,很可能不是衝著我們來。”

說吧,這人又補充到,“最近兩日無留行鬧得嚴重,看樣子前宋那些人快要忍耐不住,他們有不少把柄握在南朝的岐甲司手中,或許眼下便是一次摟草!”

幾句話下來,張伯文心頭安穩,於是接著對方的口安排人手去黑水司埋藏建業中的暗線,打聽如何一個情況。

……

“尊使!豺狗來了!”

燕蒼兀自定神,閉目不動。

另一旁,同為五尊使的陳康面色倏然怒紅,雙拳握緊,青筋暴起。

“是誰?!”

“是誰走漏了訊息!”

眾人噤然,不發一聲。

呼!呼!陳康按耐心頭洶湧,強自鎮定下來,畢竟是久經事故,初始的驟然慌亂後很快恢復了幾分。

顧不得再多想,甚至來不及去追溯何人背叛,或者訊息從哪一方洩露,他們此地十六七人的無留行成員尚且不重要,哪怕他這位尊使也能立折頭顱。

唯有一人,不能在當下出意外。

“燕兄,此次只能……”

譁!短劍握在手,燕蒼睜開雙眼,目光如雷似電。

“陳兄,在下省得,如今的情況實難有其它選擇,罷了,此番別過,望日後相見小弟再邀陳兄一醉!”

陳康回以抱拳,再環顧其餘人等時已然變了神色,尤為冰冷,眼底卻又閃過一絲動容。

良久,口齒一顫,語氣斷然。

“巍巍大宋,不屈!”

沒有其餘話語,眾人已經明瞭。

有人囁嚅,有人面白,但當他們看向燕蒼時,看向已經決絕於身後的陳康時。

再無多餘心思。

“不屈!”

……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