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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道存耶?無耶!四十載道行不及小小武夫,可悲、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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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話語好似憑空出現,於精神中迴盪,陳嶼身形一定,知曉這些是原材所蘊含的執念,同時也是其生成的根本。

內景原材並非生靈,不但無智,連野獸間的本能都缺失。先前之所以呈現出種種靈動,無非是執念在作怪,化作了類似應激反應似的程式,這才與陳嶼動了手。

可要說戰鬥,對方全程只躲閃了一兩次,隨後就被擊落,又實在談不上。

“那條魚也是如此,奇形怪狀,全憑執念引導。”

不過倒也有些領地意識般,會主動攻擊侵入其中的外來者。

陳嶼對原材如何在執念作用下行動的興趣不大,更多還是第一次見到由書冊構築的怪物,單論外貌,比當初那條魚要能入眼許多。

另一邊,執念叨叨絮絮,說了好一陣才停歇,遠比他之前幾次遇到的要繁複和駁雜。

元神身閃耀數次,很快消化並理順了其中透露出的資訊。

很多都殘缺,不過結合自己在參加法會時從眾多道友那裡聽聞的一些軼聞,勉強知曉了個大概。

“看來這次的原材不止造型獨特,歷史和經歷也足夠。”

陳嶼吹出一片精神霧氣,將剩下的殘餘掃除,餘燼散落,有一物顯露在眼前。

低頭看去的他不由一愣,竟然不是一本書,而是一柄法尺。

其上鐫刻有零散符號,色澤漆黑,正是之前書怪噴吐的那些。

接收了不少執念的他對這些符號依舊認不得,不過知道這是一種數百年前某個部落祭祀用的符號。

並非文字,不成系統。

此地確實是元陽峰,歸屬於廣庸府第一大觀正元觀。不過在之前數百年間,盤亙此地的勢力還有不少,王朝更迭之下所謂的‘第一’換了一茬又一茬。

從妙山門到雲道宮,從水雲觀到白守門,最後數十年才落在了正元觀手中。

而書怪,便是自最初始的執念中一點點凝聚出來。

清楚了這點,便就不意外於書怪身上的執念之雜亂、跨度之大。至於對方全身由書冊構成這點,則是由於眼前這棟三層小樓。

此處並非新建,百年裡雖破舊凋敝數次,可很快又會被新的勢力佔據翻新。

執念紮根於此,不單單是這頭書怪的核心,同時也是此片內景的倒映本身。

而非不遠處那一口石潭和松柏。

陳嶼沉下心思,撿起法尺收攏在元神體內,暫不去研磨服食用以提升精神,秘寶難得,他準備先帶回去試試這段時間關於內景秘寶的一些想法,然後再做決定。

這時,底下有兩道身影蹦跳著走出。

想來是抄寫完畢,兩道僮中,男童還在比劃著,似乎想要解釋什麼。陳嶼位在內景,自然聽不到現世的動靜。

沒有多關注,元神之種安好便行,他也要離開了。

挑目遠望,選了個方向起身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