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看望(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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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日過去,臨近法會尾聲,仍有大量武人未離去,一日多的時間裡不斷與平日難得一遇的其餘武林人物交手切磋,多少都有幾分收穫。
反而是道門中人,不少已經起了離開的念頭,只是世族事先拿出的靈藥高高吊著,這才沒有憤然離場。
陳嶼也終於等到了錢玄鍾出門,卻是攙扶著一銀霜華髮的婦人,旁側跟著另一女子,三人結伴去了趟藥堂。
老婦人似有眼疾,體內生機亦如風中殘燭欲要消散一空,錢玄鍾顯然不會不知道老母親的情況,心中已經不抱有多少治癒希望,只望在最後這段時日裡能一家人團團聚聚,安穩寧靜的度過。
為此,他日夜練習左手劍,但鮮少走出院牆去奔波尋覓仇家。
陪伴在老婦人身側孝敬,心中哀然翻湧,神色晦暗陰沉,越發的沉默寡言。
“錢兄?!”
陳嶼適時出現,從裡堂裡走出,面色作恍然狀,發現了他。
錢玄鍾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呼喊自己,他轉過身去,見一年輕道人身材頎長,容貌俊雅,有云鶴圖案勾勒青衫外袍,手中提著兩捆藥包。
彷彿剛剛開了藥。
熟悉的話音與面孔引動死寂心湖中些許波瀾,錢玄鍾回憶起來,卻見得對方如今出塵依舊,而自己空蕩蕩一臂,莫名地生出幾多複雜流淌眼中,喉頭滾動,唇間開闔欲言又止。
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陳道長。”
陳嶼當然不在意這些,他和善一笑。
先是跟錢玄鍾打了招呼,然後又同老婦人以及另一女子問候。
雖說不認識,但從錢玄鐘的姿態以及幾人間表現出的親暱不難猜出關係。
三五句話下來,楊嬛玉也欣喜於自家兒子還能與友人相遇,期望這份他鄉遇故知的情誼或許能觸動融化一些心中冰冷。
名為舒雅的新婦同樣表現出幾許好奇神色,她與錢玄鐘相知時兩人都已身處囹圄困境,遭逢大難,對丈夫的過往也僅從面前的婆婆以及院中同行的錢勝夫婦處聽說而來,知道的不多。
“錢兄可是幫過貧道大忙,當初我倆一起阻止了一群匪徒侵擾村寨,錢兄還多次行俠仗義,青衣劍在廣庸府一帶可謂家喻戶曉。”
此話不假,那時候錢玄鍾自沅陽門走出,來到廣庸,藉著手中三尺青鋒屢破匪徒、大寇,乃至與白蓮教多次交手也不落半點兒下風,短短時間就闖出了青衣劍這等響亮名號。
一旁的錢玄鍾本人則抿唇,神情一陣悵然,又好似想起什麼,眉眼泛上陰翳。
陳嶼餘光瞥見後笑著轉過話頭,心中暗道,看來這其中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發生,似乎觸動了對方心境。
“你們先忙,貧道還有些小事,稍候再與錢兄相聚一敘。”
他問了幾人住處,說要準備些水果禮物再去好好拜望。
當日下午,陳嶼就提溜著數斤彤紅山果來到了對方暫居的院門外。
錢勝將他迎入門中,喚來練劍的錢選中一同接待。
“錢兄,上次一聚又有半年多,你是不知,蔣道友對你這位行俠仗義、心懷肝膽的青衣劍可是念叨得緊。”
跟對方講了一些如今石牙縣發生的趣事,又說到蔣勤安,直言對方也為十方法會而來,此刻正在洛城中。
隨著話題漸進,錢玄鍾回憶起在石牙的那段日子,彷彿隔著一層薄紗,另一頭的記憶夢幻般美好,卻如同過去千百年一樣開始變得模糊不真。
一旁的舒雅聽著兩人談論過去,對那片位在西州的石牙縣很是好奇。
“我……這半年也經歷了許多。”
又聊了會兒,錢玄鍾開始敘述起近來的事。
略顯嘶啞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閉目沉吟,良久,這才藉著與舊人相遇的機會將其吐露,同時也在宣洩,一字一句都好似帶著血跡斑斑,恨意昭昭。
兩人交談,舒雅送來茶點,他們雖說一路奔逃暫居於此,但手上的銀錢卻是充裕,否則也無法支撐老婦人的治病所需。
另一邊,從對方口中漸漸聽來,陳嶼大致曉得了半年來這位青衣劍的遭遇,不可謂不慘。
“我回去以後,花了許多功夫尋找,這才將那些匪人、洗劫沅陽門的賊人一一清理掉。”
據錢玄鍾所言,沅陽門之所以會出事其中因由複雜,不單單是幾家覬覦的門派以及山匪就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