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哼了一句,男子滿意的頷首,強忍著心中齷蹉,再看去已經抓起女子的膩白玉手,輕緩揉動著。

目光一凝,看著白淨的手掌,他卻是漸漸皺起了眉。

帶著幾分不捨,他放下了上等暖玉似的小手,轉頭淡淡囑咐道:“這幾日天乾物燥,塵土飛揚,再帶趙大家去後堂淨淨身子。”

僕役抬起眉梢盯瞧了面前一動不動的玉人幾眼,視線落在那隻被男子拍打過的手掌上,心頭一動,明瞭對方的意思。

點頭應是。

“小的曉得,這就安排。”

話落,他弓著身子側向門外,“趙大家這邊請,叨擾些許,稍候再煩請與我家主上一敘。”

“自無不可。”

女子的聲線依舊清冷,聽在屋內眾人耳內又莫名帶上幾分媚意。

兩人離去,男子望看向對方背影,咂吧著嘴,良久後才悠悠一嘆,奪步而出向著天字四號走去。

……

“望江樓?得去城北,那兒可是大官人們的住處,有護衛守在入口,彷彿城中城一般,尋常人出入不得。”

打聽了許久,兩個外罩白衫,內束勁服的男子告別這位被攔下的路人,繼續向著城北而去。

“師弟真的去了那個望江樓?”

“應該不差,畢竟那裡是整個洛城最大的風月之地,哪怕在錦州之外也有名號傳揚。人稱銷金魔窟。以沐白的性子如何都不會放過的。”

“唉……師傅曾說,門中天資最上乘者便數師兄你以及這位李師弟,結果入門六年,師兄已經圓融內勁,只差以剛化柔龍虎交濟便可登臨二流境界,可師弟他迄今為止還停留堪堪立勁層次,通勁都只邁入了半步……”

“好了,沐白的性子你也清楚,如果沒有當初那些事的話,必然落不到現在這般田地,總之,先把他帶回去吧,法會即將開始,三教九流集聚在此,浪跡風月之地最是容易爭風吃醋,恐要徒惹麻煩!”

“哼哼,不過說起來李師弟女人緣卻是極好,聽聞門中幾位師妹師姐都有屬意於他……”

談論間,兩人逐漸沒入摩肩接踵的人流中,一邊攔下路人詢問,步調飛快地朝著望江樓靠攏過去。

路過西城,一對視線注視他們,旋即又收回。

“又是來問人的……”

這兩天生面孔好多,找人的更多。

破碗擺在面前,一身襤褸的乞兒蜷縮牆根,西城是整個洛城唯一可能遇見乞兒的地方——其餘四個城區有專門的捕人抓拿他們,被抓的乞丐不知去了何方,或許老爺們心善扔出城外,也許黴運觸頭直接被沉江,從歷來的傳聞看,後者可能性可能更高一些。

轉動著思緒,片刻後就停下來,思考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活,面頰漆黑的乞兒身上滿是汙垢,右腿跛了,一蹬一蹬縮成一團,等待某個良心氾濫的好人投下銅子。

只是心裡更想要白花花的饅頭,如今的銅子不太值當。一枚枚砸在碗裡倒是清脆悅耳,可惜一人扔出兩三枚到頂,卻連個大白饅頭都買不到。

千里外的動盪乞兒不知道,但面前漸漸吃不起的饅頭則令人忽視不得。

個子瘦削的乞兒不再看那兩人,這幾日城裡應該是有大事將要發生,不過到底何時又不清楚。以前傳訊息的頭兒被張牙舞爪的捕人抓了,之後再未見過。

莫看城中乞丐似乎不多,實際盤踞西城的數目依然不少,有些是人牙子帶來後扔棄的,有些是家破人亡無依無靠走投無路的,也有身殘後被家人遺棄,就和自己一樣。

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彷彿地溝老鼠似的乞丐們亦不例外。

只是頭兒被抓走後,聽不到對方吹牛侃大山,自然知道的也就越發的少。

“唔,好餓……睡吧,先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