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刻了幾天,除去收穫二十餘片尚未注入內炁並點燃的半成品竹片外,他在精神力恢復後也時常進入內景。

並非全身包裹著入虛,單單探出一角即可,附著竹片上的那些與陣紋很是相似的紋理,檢視有無靈性節點的存在。

最後陳嶼確定了一點,陣紋有節點能夠呈現,與活躍流動的炁干係很大,若是沒了炁在其內,縱然有紋路成型也無法凝結節點。

他拿起一片,用炁‘點燃’。

旋即,精神視角下,兩處不斷飄動的節點出現,隱在深處,隨內炁流轉在竹片各個位置。

精神力觸碰,可以直接抹去,但他並未如此,而是選擇了將兩者牽引一起,嘗試糅合。

呲~

瑩白閃爍地很突然,陳嶼一愣,再看去卻見手中竹片不知何時已經黯淡,炁在溢散,速度很快,遠超預料。

正常而言有類似陣紋的紋路約束,炁只會活動在這些固有通道中,大濾鬥雖然會有用,可過濾會變得緩慢才是。

否則他之前木符石符上的內炁就得時刻補充,哪裡又能儲存如此久。

“炁匯聚一點,濃度越高,大濾鬥作用越小,成梯狀遞減,這一點與靈氣在外界的表現一般無二。”

陳嶼扶手抵在微微低下的額頭,撐住腦袋,回憶著之前關於各種特殊力量的實驗心得。

天地大濾鬥是切實存在的,而且是不為人之意志所移動改變。

那麼如今眼前這片驟然加快消散速度的竹片,必然有與先前不同的地方,對過濾產生了某種程度的助力。

靈性節點……他順著精神力望去,灰濛濛視野下,原本明亮閃動的竹片此刻沉寂,不復活力,而炁則被壓制住一般蜷縮在底,龜速流淌。

陳嶼仔細尋找,炁還在,但不久前剛剛找到並糅合的節點不見了。

抵消?融入了其它?

還是說,飄散去外圍這片內景天地。

他覺得最後一點可能性很大,不過先前突然閃亮的光令視線漂移,沒能目睹完整過程。

回到現世,他很快察覺到手中這片竹片的不同。

皺著眉,又取了一面到身前並注入內炁至紋路中。

咔嚓一聲,在陳嶼觸不及防的視線中掌心的竹片裂作三截,一些殼狀結質從碎開的斷口上生長出,很快就變得暗沉,如溪邊河畔最常見的沙礫。

他無奈地將之扔到一旁,無字天書的篆刻可沒那麼簡單,加之這些竹片上刻寫的都是方方正正的‘岐書’字型,不像陣紋那樣熟練,縱然他對炁的操控遠非往日可比,但引炁入內這一步還是時有意外會發生,譬如剛才。

只得勾動念頭,飄飄然飛來第三片。

早知道就做些木符備著了,他如此想到,之前山下製作的那些由於未曾補足內炁,幾日下來已經乾涸枯化——刻畫其內的陣紋本就是一種異化的結構改變,長時間沒有內炁注入,大多都會以快於平常材質的速度朽壞掉。

回山時他去了山洞內那口熱泉,佈置在側的大小符陣便同樣全數損壞,許是水汽潮溼也起了作用,朽爛的程度比陳嶼的預計更甚。

動物的毛髮與叼來的乾草殘枝落得到處都是,好在這裡是處活水,稍作清理倒也無妨。

那時填炁入體到了最後,他沒去多費心思,打算等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