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世,揮去掩映心中的悶然,他來回有數次,有了些經驗,索性找了些事來緩解這種環境變幻帶來的錯落感。

“吃吃吃,一日到晚只曉得吃,吃完就曬太陽,遲早有一天長得過於肥美……”

嘴上嘀咕著,但眼看著黑魚一天天越發像是通了靈慧,雖然依舊本能佔據著多數,不能說人言,可陳嶼還是漸漸消了燒水起鍋煲魚湯的心思。

想看看能養出個什麼來。

一旁,小鹿又來了,身上的皮毛有些色深,從栗色向著棕黃變化,短尾下那一溜白絨倒是顯得白淨。

小傢伙們打鬧起來,噗嗤噗嗤間黑廝將缸中水吐得到處都是。

小鹿來回躲避,蹦噠跳躍,興致勃勃陪著玩——然而,實際上陳嶼能從黑魚面孔上那已經化作憤懣的神情看出,或許這條魚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玩的遊戲。

它只想安安靜靜裸著肚皮曬太陽。

做一條躺平水面的鹹魚。

他看向蠢鹿,比起黑魚,這傢伙的智力大概還要有所不如,同樣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貨,後者大概將營養全給了兩雙蹄子去,動作靈敏,可惜不長腦子。

要不,下次給它也吃點兒草丹?

算了,沒準更鬧騰。

念頭很快被掐滅,他去了後院,打算看看那幾棵樹苗的情況,別又長蟲就好。

山上不知歲,一晃便是數日過去。

草丹需要兩月,尤其現在沒有靈液滋養下,時間還會更長。

陳嶼手頭還剩一枚氣珠,回山後體內那一枚吸收完畢,便從僅剩的兩枚裡又拿了一個。

預計如今腹中漂浮鎖死在上丹田不遠處的氣珠足夠滿足整個填炁入顱骨。

炁填入是或多或少會有所消耗,需要從下丹田中汲取胎息進行補充,而靈氣便是用在此刻。

他需要在填完後體內剩餘的那些炁同樣要強化過,否則兩相不等,到時肉身真有變化出現沒準會有變故。

統一起來總是好的,都在體內,各過各顯然不大可能。

這也是他始終堅持少用內炁的緣故。

避免消耗過大,使得填炁出現問題。

數日間,最後的顱骨一人向前跨了一大步,他預估著進度,縱然算上下肢,今日應該亦能夠徹底完成。

……

樹長在田裡,數月前被他從山上挖過來,陳嶼還想著要移植一些青竹,試試靈機能培育出怎樣的靈植。

不過眼下靈液不足,一切都得等到大白根那邊出結果後才能再說這些。

種下了五六日,藥田裡尚未發芽,一如那位老農所言,這批種子的確質量不算多好,很多都胎死腹中,靈機都變異不活那種。

剩下一枚氣珠,他等著種子發芽後兌了靈液,澆灌一些給大白根。

其餘植株就別想了,草丹都得往後捎一些,如果大白根澆幾次後還能有剩才輪得到它。

啪!

輕拍樹幹,看著這一根根快要有六尺高的樹木,說是樹苗,其實在靈機和早前的靈液滋養下,個頭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