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轉出,噴吐出白霧。

陳嶼渾身蒸騰熱息,顯然之前活動較為劇烈,此刻氣血湧動,肢體動作間,肌肉骨骼將這份記憶銘刻深處,逐漸化為本能一般的反應能力。

收拳,輕微喘息,他拿過旁邊早已備好的溼毛巾,將上身的汗水擦拭乾淨。

嚥下一口靈液,待到身體稍稍舒緩過這口氣,他運轉呼靈強身術,在淡淡的刺意中,一股暖流從胃部湧上,自肝器傳遞全身,一時間疲軟盡去,面上的倦意瞬間清散不見。

靈液可真好用。

陳嶼感嘆了句,隨著使用的次數漸漸增多,在一次次對靈液的深刻體會後,他愈發清楚了這樣物品的寶貴。

擱山下面,估計會被那些滿身傷痕的武人奉為至寶,一個二個不搶得頭破血流恐怕都不會罷休。

體內,藉著勁力收發時的感知,雖有些粗糙模糊,但仍能發現自己這副軀體內的各處暗傷都在緩緩癒合。

內勁沒這個功效,那東西本就靠肌肉交擊碰撞激發,很容易就將身體搞得亂七八糟,所以一切的功勞都得落在靈液上。

當然,這也是陳嶼沒有閒錢閒工夫去山下購買添置,不然大可以學著其他武人那樣靠滋補藥物來治癒體內積沉的暗傷。

只是這樣一來花費過於可怕,有些養體寶藥太過難得,生長隱蔽,數量格外稀少,堪稱千金難求、價比連城。

如今,陳嶼靠著一口又一口的靈液灌入肚皮裡,反而獲得了遠比補藥更溫和更有效的治療效果。

關鍵沒有副作用。

是藥三分毒,但靈液形似補藥,本質卻並非如此,而是靈機滋生的靈氣所化。

“現在需要擔心的不是靈液,而是自己的肝。”

肝在反抗,在喊疼。

陳大觀主無奈,他是個隨性的人,很少會去刻意追求什麼。

‘勤學’與‘刻苦’更是半點兒不沾邊。

練武是興趣,是好奇上輩子沒有接觸但如雷貫耳的武功。

對他而言,這輩子都別想讓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不練是一回事,怎麼練又是另一回事。

同樣,研究靈機、鑽研功法、呼吸靈液等也是如此。

一切只全憑喜好,心裡並無太多強求的慾望。

但架不住呼靈強身術運轉後,己身的強大肉眼可見。

一遍兩遍還好,十遍二十遍下來那種迅速變強的快意簡直要讓人上癮。

好在他陳某人的道經沒白讀,硬生生按耐住,沒有硬逼著自己去超出極限。

不過每天三十次的行功次數依舊被他刷滿,只是忍著這才沒有加練。

無他,加練傷肝。

“讓我想想,護肝的藥方觀裡好像留下有一些。”

一日三十次行功對肝臟的壓迫還是有些超出,陳嶼覺得要麼縮短減少,要麼改進新法。

然而呼靈強身術才草創數日,腦中靈感再多也還在摸索,短時間內不大可能會有進展。

於是就只剩一條路,補肝。

還是那句話,是藥三分毒,所以他只打算找些輕緩些的,藥效不激烈,潤物細無聲中對肝臟產生滋補效果,緩解壓力。

養杞方?六神清毒散?東元九寶湯?

翻閱記憶,他很快鎖定了目標。

……

雜物間,一處木架上。

陳嶼取下木盒,開啟後從裡拿出一疊書冊。

當首有三字:藥王經。

口氣很大,實際只是一本記錄藥草的冊子,且記錄其中的大都常見,據傳是二代觀主帶回來的,放在藏書室中。方便觀中道士們學習後入山尋找採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