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對面的老頭笑了,聲音爽朗卻帶著一絲沙啞。

只見他直接摒棄小小的酒杯,拿起酒壺就對嘴喝了起來,直到他感覺到壺裡的酒已經喝完了才堪堪放下,意猶未盡的砸吧嘴將酒壺推到白夢溪的面前。

“丫頭,再來一壺。”

一瞬間,白夢溪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直到最後都笑出聲了。

“行,還是杜康。”

“對頭。”

白夢溪想也不想就叫了小二,讓他把酒壺灌滿的同時還不忘再讓他加兩個菜。

等小二將酒和菜端上來後,白夢溪很是自覺地給他斟酒,一邊倒著還一邊說道:“老頭,你脾胃不好,還是少喝點酒。”

“囉嗦。”

老頭直接拿過她倒好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吃了幾口菜又繼續喝酒。

蘇遠之一直挨著白夢溪做,看著他們兩人熟稔的態度,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許久過後見白夢溪還不同自己解釋一番,到底忍不住開口詢問。

“夢溪,你認識這位老先生,還有他先前說的話……”

白夢溪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便笑道:“遠之,你還記得當初我跟你說過我學醫的事情?”

蘇遠之微愣,點點頭回答:“自然記得,不過你當時好像是說在夢裡學的。”

白夢溪噗嗤一笑便指著喝酒吃菜的老頭說道:“哪裡有什麼夢,其實就是這個老頭教的罷了。”

蘇遠之再次愣怔,看了看對面的這老頭。

“他就是你師父?”

白夢溪勾了勾唇說道:“當然,就是他,古云一。”

“錯錯錯,老夫現在的真名為古澐宜。”

“古澐宜,前太醫院院首。”

這話是蘇遠之接的,只見他眼眸裡滿滿的都是震驚。

白夢溪也是一愣,這才知道原來丁老找到好友真的一直就是自己的師父。

“不,不是吧,你當真是丁老頭的好友?”

“你說老丁啊,記憶中確實有這麼一個人。”

古澐宜砸吧砸吧著嘴嘟囔著,再吃了幾口飯菜便放下了碗筷,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亂七八糟的長髮直接遮擋他的臉。

“丫頭,老子困了。”

現在白夢溪肚子裡有一堆疑問,不過看在這老頭這般困頓的份上到底還是嚥了回去,趕緊讓小二再打二兩杜康酒,拎著竹筒,親自扶著這人去對面的院子。

蘇遠之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目光卻一直在打量古澐宜。

古澐宜自然感受到他的打量,不由的嗤笑一聲,低聲同白夢溪說:“丫頭,你這夫君警惕性還挺高的,不過就是這腦子不太行。”

白夢溪哪裡允許他這般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才道:“老頭,少胡說八道,我相公腦子好使的很,再多說一句可別怪我不孝順你。”

“嘁,說的好像這些年你孝順過我一樣,要不是老頭壓著你學醫,你就只是個廢物。”

“哼,我再廢物也比你混得好,瞧瞧你現在這副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臭乞丐呢。”

“乞丐怎麼了,瞧不起乞丐是不是?”

“沒瞧不起乞丐,瞧不起你而已。”

“嘿,你這丫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兩人一路互懟,直到白夢溪將人送進屋子裡,吵吵鬧鬧的聲音才漸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