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得知蘇遠之不久後要去打仗,白夢溪這顆心就一直提到嗓子眼,每日患得患失,只有他從外頭忙完回來才會好上一些。

這種變化就連府上最不起眼的下人都發現了,更別提是蘇遠之這個枕邊人了。

所以,這幾日他都會在她睡醒前離開,晚膳前回來,為的就是能夠好好的陪著她。

白夢溪並不滿足於他短短几個時辰的陪伴,但也沒法,只得越發的黏著他。

蘇遠之對此頗為無奈,便找到了蘇夫人,讓她可以好好的開解一下。

後院。

蘇夫人端坐在院裡,面前的石桌上擺放著三盤子糕點以及一壺茶水。

她正品著茶就聽到底下人傳話說白夢溪過來了。

“母親。”

白夢溪一臉憔悴相的走上前來恭敬福身。

等蘇夫人叫了起之後便挨著她坐下沉默不語。

蘇夫人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明白她還在為蘇遠之要出征一事而煩憂。

先前還沒個準數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可前兩日陛下已經發出了聖旨,把事情定下,之後她就越發的不像樣子。

蘇夫人無奈的輕嘆一聲,順手給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輕聲道:“這是京郊茶莊裡最好的雲霧,你嚐嚐。”

白夢溪木然的看了她一眼,機械般的端起茶盞呡了一口,味道微苦,但是還可以忍受。

“母親這的茶自然是極好的,但夢溪是個俗人,不擅品茶,所以品不出這茶的韻味,倒是可惜了母親的茶。”

“區區茶水也算不得品,你不必如此自謙。”

“母親客氣了。”

蘇夫人見她並不接茬,無奈再次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茶盞後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夢溪,你可是在為遠之即將出徵而擔憂?”

這段時間蘇夫人也明裡暗裡告訴她不用擔心,甚至還同她說起了以前蘇遠之帶兵打仗時候的故事。

但是從未有一次是這樣直白的問她。

白夢溪緊緊的抿了抿薄唇,最終還是在蘇夫人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夢溪,其實比起你,我又何嘗不擔心遠之?”

“可母親……”

“夢溪,你要明白遠之出身於鎮國將軍府,祖祖輩輩都是靠戰功才有了今日,再者你應該很清楚遠之這人心懷天下,心懷百姓,如今柔然再犯,他身為戍遠大將軍如何能坐視不管,要不是現在將軍年紀已大,也是得上戰場的。”

“母親,您說的話我都明白,可我這心裡頭就是不安。”

白夢溪很清楚在這個時代打仗靠的是冷兵器,說的難聽一點那就是肉搏,尤其是一旦受了傷那就是要命的事情。

試問,她如何能夠不擔心?

蘇夫人抬手緊握住她的小手,輕嘆一聲繼續:“夢溪,你擔心,我也擔心,畢竟遠之是我唯一的子嗣,可饒是如此咱們做為婦人也不能阻擋他建功立業,保家衛國的心是不是,如今你日日揣著一副擔心的模樣,莫說是遠之了,就連我都看得擔心,就連府裡的人也都開始擔心受怕起來,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嗎?”

此話說的可謂極重。

要知道在這朝代十分講究吉利,好些人就連喪事都要按照喜喪來辦,為的就是不影響家裡人的氣運。

白夢溪聽著這話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連忙回答:“不不不,母親,我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