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信收起淺藍光幕,再次倒提長劍,卻也沒再對美髯男子出手,而是淡淡開口說道:“上任河婆的金身歸我們。”

既而他以手中劍柄指向仍站在上首,到現在都不曾出手的於翠花,繼續說道:“她的歸你,如何?”

不曾想,美髯男子卻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而他這一舉動,也不禁讓在場眾人為之一愣,皆是心中疑惑,不知他這般作為寓意何在。

就當眾人一臉迷惑之時,卻見美髯男子驟然間抬起一隻手,嚇得所有人無不是往後退去一步,等瞧清他是往自己臉上探去,這才稍稍鬆下一口氣。然而還沒等他們徹底將這口氣落下,便見美髯男子一把掀起自己的臉皮,將之高高拋飛出去。

下一刻,所有人便看到,一張清秀俊逸的臉龐出現在他臉上。

不僅呂善、呂信立即臉色大變,一齊出聲喊道:“是你!”

便是陳子淵,也是在這一刻猛然回頭,朝趙語庭的位置看去,卻哪還有什麼趙語庭,只在地上留下一張人皮面具而已。

而已然成為趙語庭的美髯男子,聽到倆人這聲驚呼,臉上不由露出和煦笑容,嗓音溫純的出聲對呂善、信說道:“我說過,咱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呂善還好,呂信聽完這句話後,眼中立馬浮現出憤怒神色,以劍柄指向俊逸男子,開口冷冷說道:“你真以為光憑你一個人,就能對付的了我們兄弟二人?”

不料趙語庭卻是臉上燦燦一笑,盯著呂善、信二人,語氣玩味道:“你們不會真以為,就只有我一個人吧?”

聞言,即便是神色相對平靜的呂善,此時眼中也多出了一絲閃爍。

沉吟片刻後,開口卻不是對趙語庭,而是朝身旁的呂信說道:“走!”

說完,根本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便欲朝屋外掠去。

呂信眼中雖有不甘,但也並沒有過多的掙扎,轉身緊跟著就朝屋外飛掠而去。

不料倆人身影才剛至門口,一道璀璨交錯的劍氣便已迎面朝二人襲來。

呂善、信雖臉色鉅變,手中長劍倒未曾有半分遲疑,皆是一劍怒揮而出,合力將那道交錯劍氣斬碎。只是劍氣才碎,又一道攔腰劍氣已襲來。

二人被迫停下前行腳步,再度揮劍斬向劍氣。

與此同時,一位白髮老者憑空出現在門外,手中不見有任何長劍,可一身充盈縱橫劍氣,就連身為劍修的呂善、信二人,見了都有種心神顫慄的感覺。

便是遠遠站在屋內上首的陳子淵等人,在這位老人出現的瞬間,也是頓感一股鋒利氣勢,將自己整個人籠罩,不敢有任何的舉動。

白髮老人就這麼靜靜站在門外,沒有任何要邁步走進屋內的打算。唯有一身縱橫劍氣,死死將屋門堵住。

呂善、信二人對視一眼,知道再想離開,已是難如登天。

呂善轉身望向趙語庭,開口說道:“你想如何?”

趙語庭仍是微微一笑:“當然是將你二人押解回京,交給陛下處理啊。”

說罷,根本不給倆人回答的機會。抬手向下輕輕一揮,門外老者示意,兩縷細微劍氣剎那間穿透呂善、信二人四肢。

二人都沒看清,老人是何時出手的。

趙語庭沒去看倒地身亡的呂氏兄弟,轉而朝大廳上首方向,邁步緩緩走去。

陳子淵見此,臉上忙露出警惕神色,一步跨出擋在於奶奶身前。

雖然他心裡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趙語庭的對手。但不知為何,他仍是毫無顧忌的將倆人擋在了自己身後。

趙語庭臉上愣了愣,隨即點點頭,開口對陳子淵說道:“放心,我對她沒有興趣。”

說著,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物。

陳子淵認得,正是聖旨。

不過讓陳子淵有些疑惑的是,為何他手中的聖旨,不是那金色龍紋絲帛質地,而是瞅著更像雲錦的硃紅色材質,與之前在於奶奶墳前所見,完全不是一個模樣。

趙語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陳子淵,像是已經看出他心中困惑,便微笑著開口解釋道:

“按照大秦禮制,金色龍紋絲帛聖旨,是用以頒佈給活人的,而此時我手中的這硃紅雲錦聖旨,則是專門給‘死人’的,也就是大秦國疆域內的山水神祇。這樣說,陳公子是否明確?”

聞言,陳子淵這才恍然大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