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阿撲很快就打入了季清歌和夕雲的小圈子,有除張北凡之外最好的朋友。

順帶一提,自從阿撲從腦子裡的小蟲子變成現實中有模有樣的小姑娘以後,張北凡發現她沒有以前那麼好色了。

雖然在街上看到漂亮姑娘阿撲還是會下意識吹個口哨回個頭什麼的,但她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推著張北凡和人家搭訕了。

怪稀罕的,老實說,沒有阿撲在腦子裡指手畫腳以後,他甚至有了久違的,好多年都沒體驗過的”獨處時光“。

”真的像天堂一樣。“

張北凡躺在寧雲和季清歌新建好的,只屬於他的小石屋內,感受著周圍充滿自由和安靜的氣息,只覺得之前積壓在心底深處的髒東西在此刻被清澈的溪流洗滌得一乾二淨,彷彿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此後世間只剩安逸與歡愉。

“你怎麼這副表情?怪噁心的。”

“......”

幻覺,幻覺。

“喂,喂!我餓了!”

睜開眼看到的那張蠢臉是幻覺,無禮的在自己臉上拍來拍去的手也是幻覺,嗯,對的,沒錯,就是這樣。

“你痴呆了?”

“你特麼才痴呆了,話說你是怎麼進來的?我不是上鎖了嗎?”

張北凡無奈地坐了起來,看著滿臉無辜的阿撲,拼命忍住往她臉上來一拳的衝動,“還有你現在是有自己的房間的,麻煩注意一下別人的隱私好嗎?”

“嗨?就你?還隱私?”阿撲鄙夷地瞅了眼張北凡,“你上次尿床還是我幫你曬床單的,你跟我提隱私?”

“...冰箱裡有我剛買的甜點,拿到自己房間吃。”

“好嘞!”

“......唉。”

雖說不知道為什麼,連蔚老師都沒發現阿撲是隻蟲族,但每次和阿撲一起走在街上還是忍不住心驚膽戰。

畢竟前兩天已經公佈了那天夜裡的傷亡名單,老實說,那個資料要比某些邊緣戰場一個月的資料還要大一些。

張北凡十分確信那場災難和阿撲,和自己脫不開干係,讓那麼多家庭破碎,那麼多鮮活的生命徒遭殘殺的負罪感,如同一抹散不掉的濃煙盤旋在張北凡的心底,折磨著這個可憐的年輕人。

但負罪感再怎麼強烈,他又能怎麼樣呢?

他的確離不開阿撲了,這個貪吃鬼已經是他的家人,而他們家唯一的家訓便是“要永遠支援家人,哪怕他要對抗全世界”這種也不知道是哪個先祖一時興起刻在族碑上的話。

說起來...

幾點了?

張北凡拿起通訊器,看了眼時間。

下午四點要上實技課,第一節課呢,可別遲到了。

這麼想著,他設定了三點半的鬧鐘,隨後起身,在確定門關緊了之後,在久違的靜謐中,倒頭便睡。

這兩天,實在是太累了。

意識陷入沉眠之前,他這麼想著。

小院中,季清歌正拉著寧雲,和他商量放假之後的旅程。

“這還沒放假呢,你急什麼?”

寧雲用手撐著頭,倚著桌子,“而且你那個隊友的行蹤有點飄忽,賀家的人又跟丟了。”

“之前你不是說找到沈姐了嘛?怎麼又跟丟了?”

“我怎麼知道?說到底冒險家本來就是相當於星際流浪漢一樣的職業,誰知道他們下一步要去哪兒啊。”

“唔,不管了,總而言之。”季清歌可能是在白帝星待得太久有些悶了,賭氣般跺了跺腳,“隨便找個沒去過的地方找她吧,找到了算運氣,找不到純當旅遊了。”

“......”

寧雲凝視著季清歌的雙眼,許久之後,他問她。

“你現在,真的在乎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