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漠塵,拜過長姐。”

清朗的少年音色傳入耳中,沈青禾也停止了打量。她抿唇淺笑:“大公子快快請起,我可擔待不起。”

“長姐叫我漠塵便是。”

在沈漠塵看來,大公子這類的稱呼應該是下人們叫的才是,自家人當然不需要如此客套。

沈青禾從善如流,改了稱呼:“漠塵。”

沈漠塵笑了起來,氣質清朗,沈青禾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倒是多了幾分好感。

她問:“弟弟今日休沐?”

沈漠塵聞言搖了搖頭,笑著說:“非也,聽聞今日長姐行及笄禮,我這個做弟弟的怎麼能缺席?我便向先生告了假,回來祝賀長姐。”

沈青禾淡淡一笑:“有心了。”

沈漠塵正了神色:“我聽聞昨晚五妹和六妹夜裡闖進長姐閨房,大姐姐受了驚嚇。心裡著實過意不去,想代她們給長姐賠個不是。”

沈青禾未置可否,沈漠塵說的簡單,若不是她警覺,昨天就不是受到驚嚇這麼簡單的事情了,怕是直接毀容也不為過。

只是沈漠塵心思單純,能來賠罪已屬不易,沈青禾自然也不會去拿他撒氣。

“爹不大理會後宅事,娘又看重二姐,對其他姐妹疏於管教。她們才養成了如今不懂事的性子,自長姐歸家,她們便惹了不少麻煩,回頭我定會好好訓斥她們,還請長姐切勿介懷。”

少年拱手而立,神色很是愧疚。

沈青禾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單薄的笑:“只要她們不來惹我,我自然不會對她們怎麼樣。”

“長姐寬宥,其他姐妹們通曉事理後,定會懊悔如今無禮之舉。”

她們懊不懊悔,沈青禾並不關心,回侯府本身就是替母親奪回財產罷了,至於府裡這群人,若是對她感念親情,她自然不會苛待,但是眼下這不仁不義的模樣,她早就已經沒有任何期望。

沈青禾便只笑笑,沒有說話。

沈漠塵見長姐一笑,好似見到一株如風中沐雨的芙蕖輕曳,說不出的清麗婉約,心中又是一震。

沈漠塵止住跳動的心扉,將視線悄悄從長姐面上移走。

“那我就不打擾長姐梳妝了。”

“慢走,謝謝你的心意。”沈青禾再次道謝。

沈漠塵離開後,沈青禾繼續梳妝。

一通忙活後,鏡中出現了一張清麗脫俗的臉。

婆子丫鬟們不得不承認,大小姐這張臉、這清冷中帶著美豔的氣質真是絕了!

沈青禾往鏡中掃了一眼,還算滿意,遂道:“就這樣罷。”

婆子去將放在繡榻上的新衣拿來。就是之前蘇姨娘送來的那套,素白上孺配碧色籠紗裙,兼蓮青色的披帛。

之前怕上妝途中不小心弄髒衣裳,便暫時沒換。眼下妝容髮髻皆已完畢,自然是要換上新衣了。

沈青禾接過衣裳,沒要她們伺候,自己去屏風後很快就換好了。

“大小姐,咱們該去前頭了。”

沈青禾點了點頭。

前廳已經來了不少客人,看穿著打扮都是達官貴族的女眷,多為官夫人帶著女兒、侄女前來赴宴。

韓氏雖然近來不大得寵,可她畢竟是侯府名正言順的主母。沈巍雖然能將準備及笄禮的事交給姨娘蘇氏去做,可這明面上的賓客往來,還是得韓氏去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