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也意識到自己錯了,可要是想讓她向繼女服軟,韓氏心裡過不去那個檻。

她只能低頭向侯爺認錯:“妾身失言了。”

“好了,你們也別爭執了。依我看,青禾是個有分寸的孩子,這事壞就壞在那婆子!”沈巍看向跪在地上的陳婆子,給這事找個了很好的替罪羊。

他道:“你這蠢婦!竟敢將大小姐丟在外面,簡直是膽大包天,不懲治一番,日後侯府還沒了規矩!”

“來人!”沈巍朝外頭喚道,“將這婆子拖出去杖責二十棍,然後發賣出去!”

陳婆子一聽這話,立刻哭爹喊娘地求饒:“侯爺,求您發發恩,饒了老奴吧!”

沈巍看看那婆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直臭蟲,他不耐煩地揮手道:“還愣著幹什麼?快把這老婦給拖走!”

“夫人!夫人救我!”

韓氏別過臉沒有看她,袖中的手臂顫顫發抖,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憤怒與恨意。

陳婆子一看,自己衷心耿耿追隨的主子,也不肯在這關頭為自己說幾句話,當下心裡就徹底涼了。

兩個下人利落地將陳婆子拖出去杖責。

沈巍看向自己的長女,“青禾,此事就算是過去了。不過日後,你可不能再這麼晚歸。”他意味深長地提醒道,“皇室可不會接受一個不收規矩的人做太子妃,爹這樣說,你可明白?”

沈青禾垂首柔聲道:“女兒明白,定會謹記爹爹的教誨。”

沈巍又看向韓氏:“後日就是青禾的及笄禮。你和蘇姨娘一同操辦。”

蘇姨娘喜出望外,立刻笑著回:“侯爺放心,妾身一定盡心盡力,一定協助夫人,將大小姐的及笄儀式辦得風風光光。叫滿京城的人都曉得,咱們護國府的大小姐不必旁人家的千金遜色!”

沈巍一聽這話,滿意地點了點頭。

“天色也不早了,你們都回去歇著罷。”

沈青禾起身盈盈一拜,朝沈巍告退,轉身往自己的居幽苑走,一路上心情甚好地哼著小曲兒。

這邊,正廳內只剩下韓氏母女兩人。韓氏失魂落魄地坐著,臉色煞白。

沈芳柔握住韓氏的手,提醒她:“娘,您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這府裡前有狼,後又虎,您若是倒下,那正便宜了蘇姨娘和居幽苑那小賤人!”

韓氏唇便掀起一絲苦笑:“柔兒,你爹偏向她們。我又能怎麼辦?”

韓氏完全沒料到,侯爺今日這麼狠心,幾十年的情分,竟然敵不過一個剛回府的野丫頭和蘇姨娘那個狐媚子。一想到這兒,韓氏就覺得自己心裡像是有利器在錐心一樣疼。

沈方柔道:“娘,您也別太絕望。爹爹抬舉居幽苑那位,可不是真因為對她有多深的父女感情,而是因為她身上的婚約有價值。”她冷靜分析著,“到底那位不是養在爹爹膝下的,一時的偏袒也是有算計成分在裡頭。日後不管她是不是嫁出去,反正動搖不了娘您的地位。”

“至於蘇姨娘,“沈方柔忍不住冷嗤一聲,“她就更不足為懼了。你生養了我們兒女三個,又是侯府的主母。蘇姨娘她算個什麼東西?充其量就是個陪爹解乏的玩物!日後年老色衰,想怎麼磋磨還不是憑娘您一句話?”

“柔兒說的對,是娘一時糊塗了。”

韓氏重新打起精神,片刻後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繼而笑了笑,“既然這個狐媚子這麼高興能辦那個小賤人的及笄禮,那孃親就助她一臂之力吧。”

沈方柔面上閃過一絲興奮,“孃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