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纓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陳樂向北齋道謝的舉動,她把話嚥了回去。

拿著被褥的北齋回到外間,打算在椅子上將就一宿。在躺到椅子上之前,她還搬了張凳子來放腿,整個人剛躺下,就聽到內室傳來一陣jioa喘。

她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些的來由。

北齋:“……”

但想到他們乃是新婚燕爾,若非是為了自己的安全,他們不需要從清風茶樓離開,陪自己到這兒?

想到此處,北齋心頭雖有些難言滋味,卻是不再編排陳樂的不是。

她原以為那聲音盞茶便消,不曾想一炷香過去,不減反增,這……

“是因為他們都是習武之人?”

一個時辰過去了,北齋:“???”

若她尚是雲英未嫁之身,這些許引人入勝的“雜音”,大抵敵不過睏倦,這麼長時間下來,她應當已經睡著了。

可她不是。

是以隨著那時而低沉時而高亢的動靜,她的忍耐已到了極點,終於……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悄悄走了出去。

她出去不久,房間裡終於陷入了平靜。

丁白纓連日來實在太累了,這一日竟是睡著了,陳樂替她蓋好被子,將她的衣服收進了空間,人就悄然出了屋子。

先前北齋的動靜,丁白纓因為太過投入或許聽不清,陳樂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他來到了屋外。

北齋不在屋子後面,正當陳樂覺得奇怪的時候,他聽到了水聲。順著聲音的方向,陳樂到了按照格局,應當是下房屋子前。

雖然沒有點燈,但只憑影子,站在門口的陳樂,也看得出她正在洗臉。

原來只是洗臉。

“是不是吵到姑娘了?”陳樂突然開口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北齋一跳,嚇的她險些將手邊的面盆打翻了,待看清了來人是陳樂,她恢復鎮定道:“沒有,是我習慣睡覺之前,洗洗臉而已。”

“姑娘可知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陳樂轉了話題道。

北齋驚訝道:“丁師父沒有告訴你?”

一句說完,她又寬慰陳樂道:“雖然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但你不用多想,丁師父做事一貫謹慎,她沒告訴你,並非是拿你當外人。”

陳樂無奈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問你是否知道而已。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們要離開這裡,離的越遠越好。”

“是因為東廠要抓我嗎,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北齋一臉歉意道。

陳樂:“……”

這姑娘…算了,她太大了,可以理解。

陳樂覺得需要反省的是他自己,他怎麼能用對付丁白纓的辦法來對付她,這顯然是行不通的。

“跟你無關,是這該死的世道。”陳樂說道:“天太黑了,我陪姑娘回屋吧,明日一早興許就要趕路,還是早點休息為宜。”

北齋輕輕點頭,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跟在他身邊,回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