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一民猶豫不覺得時候,只聽耳邊傳來一聲呼嘯,又一支箭,扎進了土牆。

陳樂說道:“這樣的箭,我在精神氣力皆飽滿的時候,一口氣可以射十次。你想看嗎?”

他沒說說謊,射十次這種事,他在另一個位面的好多朋友,都可以證明。

匡一民:“……”

一見到他的表情,陳樂就知道打擊足夠了。

果然,只聽匡一民嘆息道:“從明天開始,我教你槍術。我之前傳了一人,但他難成大器,希望你能將老祖宗的東西,傳承下去。”

他說的人,是過德誠。

“學槍的事不急在一時,你的人還得來,我不想他們察覺,我和你已經達成了共識。這樣對你對我,都十分不利。”陳樂說道。

“我的人?”

匡一民一時沒反應過來。

陳樂也不介意,道:“那位你派來探長短的女子。”

是怕人察覺,還是另有企圖,只有靚仔樂自己清楚。

聽他這麼說,匡一民道:“好。以你的武功,若我將你引薦給楊乃興,一定可以有一番作為。”

“不必了,我和你不同,我志在武功,不在天下。”陳樂隨口敷衍道。

“可惜了。”

陳樂不為所動道:“人各有志,沒什麼可惜的。”

匡一民一陣沉默。

“知道你需要寸步不離的保護楊乃興,若是不方便教,可以將你掌握的槍術,寫成一本冊子,有不懂的,我再問你。”陳樂說道。

“寫?”

“不能寫?”

大抵是怕陳樂學不會以為他故意藏拙,匡一民皺眉解釋道:“發力的方式,過手便知底細。寫在紙上,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這樣學不成。”

似乎有道理。

匡一民走了,陳樂關了店門,他繼續開這間鮮果店的理由越來越少了。

隔天一早。

從旅店過來,開啟鋪門的陳樂,剛升起爐火,就透過窗戶,看到楊乃興和匡一民走了過來。片刻之後,店子的門簾就被掀開了。

“今天的梨。”陳樂將一顆梨子遞了過去。

匡一民接過梨子,放在鼻子下貪婪的嗅了一口,同時探手入懷,從衣服裡掏出一本冊子。“這是你要的。”

難怪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憔悴,怕不是點燈熬油,將大抵如同槍術秘笈的冊子,寫了出來。

“謝了。”鄭重接過冊子,陳樂開口道。

“各取所需,不必謝。”

他這麼說,陳樂自然懶得堅持,連起身送客的多於舉動都沒有。待簾子合上之後,陳樂輕輕踢了腳炭盆,使得木炭分佈的更均勻,就翻開了手裡的冊子。

“長槍之法,始於楊氏,謂之曰梨花,天下鹹尚之;其妙在於熟之而已,熟則心能忘手,手能忘槍……”

沉浸在書冊裡的陳樂,突然發現簾子又被人掀開了。

不再是匡一民那張哪怕教他槍法,依舊令他喜歡起來的臉。但來的人,俏臉上憔悴似乎比匡一民更甚,髮絲有些雜亂,身上批了件黑色的毛線圍巾,內裡則是一條花色豔麗的旗袍。

是月牙紅。

在看到陳樂後,她的俏臉上,立時露出一道無比明媚的笑容。人隨即蹲在火盆旁邊,伸出白皙的玉手烤火,驅趕一路行來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