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嶺的大本營。

校場。

站在臺上的陳玉樓,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朗聲道:「兄弟們,瓶山一役,損失慘重,我對不住大家。回來的,論功行賞。沒回來的,我一定會好好的代為照看他的家人。」….

「除此之外,我會把我的所得,都分給難民,以解他們流離失所之苦。」

「感謝總把頭!」底下的卸嶺弟子齊聲高呼,一聲高過一聲,雖然好似什麼都沒說,但又什麼都說了。

他現在是他們心目中,真正的卸嶺總把頭。

那一聲聲整齊的吶喊,代表的是他們心底的敬重,是卸嶺在他的帶領下,擰成一股繩的凝聚力。

看到這一幕,陳玉樓的父親轉身離開了校場。

將父親的背影看在眼裡,衝鷓鴣哨和靚仔樂略微致歉,陳玉樓追著父親的身影,快步離開了校場。

等他到了後宅時,卻忽然駐足,沒有第一時間進去。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來的人是花瑪拐。

將陳玉樓的忐忑看在眼裡,花瑪拐第一次沒有在陳玉樓面前多話,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就快步離開了。

等他走後,陳玉樓又伸長了脖子往屋裡看了一眼,但花瑪拐出來的時候就把門關上了,他其實什麼也看不到。

幾經猶豫,他還是走上前,推開了屋門。

他一進去,就看到父親坐在坐榻上抽菸。

「您找我?」陳玉樓問道。

「你不是也要找我嗎?」陳玉樓父親說了一句,又道:「聽說此去瓶山,明器沒找到多少,到折了不少弟兄。幾次失誤,都是因為你意氣用事,行事衝動所致。走之前,你是怎麼說的?」

若是之前的陳玉樓,聽到父親關於他性格缺陷的批評,怕不是早就拍拍屁股走了,但經此一事,他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高傲和盲目。

這也是他在門口猶豫的原因。

他沉聲道:「此行卸嶺損兵折將,所獲甚微,我罪責難逃,願受家法處置。」

「罰肯定是要罰的,但是我看到外頭那幫兄弟,倒也不怪你。聽說此次進山,你竟然為了底下的兄弟,數次以命相抵。」陳玉樓父親澹澹道。

聽了老爺子的話,陳玉樓皺眉道:「您要是想罵我就直說。」

「他們這回是真心服你,而不是因為你總把頭的身

份。」說著,老爺子嘆道:「我也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紀,才做到這一點。這人老了,就跟這菸袋鍋子一樣不中了,說不定哪天,燒著燒著就滅了。」

「我乏了,你先去吧。從今以後,有什麼事你自己決斷即可,不必再跟我稟報了。」

陳玉樓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得到了父親的認可,這來的實在太突然了,就像紅姑娘那天突然衝過去抱靚仔樂一樣。

但…

都是好事。

損失慘重、收穫甚微這些都是謙詞,相較老說,入瓶山這樣的大墓,以卸嶺以往的經歷來看,此次的折損,真不算多。

而收穫,如果不算後來從元墓裡撿的,確實有些寒摻,但加上之後就不同了,絕對稱得上豐厚。

這兩點,全都得益於靚仔樂。

所以今晚的酒席上,靚仔樂被卸嶺弟子重點照顧。

靚仔樂也是來者不拒,一展他千杯不醉的風采,把不少卸嶺弟子都喝懵了。

「總把頭,我再敬你一杯。」

陳玉樓:「……」

「陳兄弟,不喝了,再喝下去,怕不是就把正事給忘了。」陳玉樓道:「喝酒的機會有的是,還是先說正事要緊。」.

亍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