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實不相瞞,軍中最講論資排輩,沒有一點人脈關係,想領兵打仗,機會實在太過渺茫。今次他們不願太傅你成為政太子的太傅,適才迫不得已推了我出來,與太傅你分個短長。”

“就像太傅說的,大王或許可看到了我的微末實力,今早晉謁大王時,大王問我有何心願,我立即說出希望能到北疆效力。大王和呂相商量後,又問明我心中所定對敵策略,最後才當場賜下虎符,讓我赴北疆當主帥。”

王翦難掩臉上的開心道:“這是末將一直夢想之事,想不到竟成了事實。末將是來向太傅報喜和道謝的。”

報喜陳樂倒是可以理解,道謝什麼的,顯然就說不上了。他就算做了太傅,日後也一定有機會領軍出征。

匈奴和胡人長期侵犯秦趙燕三國的邊疆,三國為了逐鹿中原,一向對他們採取築長城御邊的對策,始終奈何不了這些在蒙古高原上逐水草而居的強大遊牧民族。

因此與匈奴人作戰,無人不認為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一個不好,還要丟了性命。

匈奴人居無定所,生活清苦,因此掠奪性極強,利用騎兵行動迅速的優勢,採取游擊戰略,敵退我進,敵進我退,經常深入中原,對以農業為主的中原諸國襲擾和掠奪。

秦人深受此困擾。

陳樂早已清楚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是想借此彎道超車,此刻故意露出震驚的神色。

面對陳樂的眼神,王翦充滿信心地微微一笑,說道:“末將作戰經驗雖然不少,但都是充當先鋒士卒,從沒有領軍的機會,與東南方諸國作戰,何時才可輪得到我?”

“因此才主動請纓,好嚐嚐當領軍的滋味。也想借此機會,熟悉騎射作戰的方式,找匈奴人把我的手中的劍磨利。他日可以斬更多的敵人。”

說完,他又壓低聲音道:“當年趙武靈王闢地千里,把林胡人也囊括在疆土之內,精於騎射的林胡人也充當了趙國的騎兵,頓時讓趙國實力大增。末將也一直有這想法,這叫一石二鳥,一日不迫退匈奴,何言一統天下?”

陳樂好似目露“動容”道:“王兄真是令人欽佩之極。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贈與王兄的,只有這一份劍法,如果王兄不嫌棄的話,就請收下吧。”

沒錯,陳樂又送出一份墨子劍法。

被墨家珍視的墨子劍法,尤其三大殺招藏在鉅子令之內,但陳樂卻是讓人將劍法謄抄了多份,一點敝帚自珍的意思都沒有。

只要合得來的,他都可以送一份。

一聽陳樂的話,王翦立馬站了起來,急忙推辭道:“這如何使得,太傅的劍法無雙,這太過珍貴了。”

“珍貴的是人而不是劍法。”陳樂說道:“眼下最貴的是什麼,是人才。你若憑劍法能立於不敗之地,又或者憑他多殺幾個匈奴人,便足以讓我欣慰了。”

王翦感慨道:“太傅的心胸之廣,王翦不足萬一。”

他現在的態度,應該就不會提出結拜什麼的了吧,陳樂實在沒興趣,去拜什麼天地…不是,是去結什麼義。

打發走了王翦,陳樂回到了隱龍居,他原本想和善蘭說些什麼的,但見到輪盤的雛形都擺出來了,只好暫且放下。

想著之後再說,不過很快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烏廷芳和趙倩各拉著善蘭一隻手,讓她也成了輪盤其中一個組成部分。

有這樣的賢內助,倒也確是替靚仔樂省了不少事。

翌日。

圖先手下的頭號智囊肖月潭,來烏家找陳樂。

兩人在內軒的小客廳坐了下來,肖月潭率先表明來意道:“是相國著鄙人來找太傅,看看有什麼可幫得上忙的地方。”

陳樂擺擺手道道:“先生請勿見外,叫在下陳樂即可,無論我官至何職,我們都是曾共患難的朋友,不必介懷身份。”

肖月潭見他不擺架子,心中歡喜,謙讓一番後,道明來意道:“為了方便陳樂你在趙國行事,單純以易容化裝,既麻煩又不妥當,因此相國命肖某為陳樂你以及烏卓等人,依臉形特製了四塊精巧的面具。”

“只要略微裝扮,比如改變鬢髮顏色和形狀,定可瞞過趙人。當然,這仍舊需要在聲線和舉止方面多加掩飾,不然極為熟悉的人,或許仍能辨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