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想還真不能說錯,因為這棟宅子,就是前朝一位王爺為了感謝救命之恩,贈與鄭家先祖的。

如果鄭家只是普通大富之家,這宅子恐怕早被以文物徵收了。但一來地方偏僻,鄭家將宅子保護妥善,二來陽川來找過鄭千乘問診的數不勝數。

不過等鄭千乘駕鶴西去,鄭家能不能保留這宅子真就兩說。

大概是鄭千乘吩咐過,門口一看到靚仔樂的自由光就直接放行,而且是一路到內宅。一般來的都是問診的,為了表示尊重,除非是身份尊貴或者行動不便的,極少有車一路開進去。

進到裡面,靚仔樂覺得他可能真的被貧窮限制了想象力。這種亭臺樓閣、花園小榭的宅子,真的不是隻應該出現在書本或者被當做景點用來參觀的?

儲寧康到這裡來過不止一次,所以輕車熟路,一行人穿過一道圓形拱門,拱門上寫了靜思兩個字。拱門後面的宅子,就是鄭千乘住的地方。

才幾天沒見,鄭千乘瘦的皮包骨頭一般,面色蠟黃。像極了那種久病在身有日子沒見到太陽的病患。

但鄭千乘明顯不是,就算是生病,他這也屬於急症。

“儲**,實在不好意思,我現在受不得風,沒有出去迎接,望您海涵。”一見到他們進來,鄭千乘盡顯孱弱道。

儲寧康擺擺手,急忙道:“鄭老,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病的如此嚴重?”

“人老了,一點風寒沒及時處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現在只能慢慢調理,看能不能康復了。”鄭千乘苦笑道。

“這…”聽他這麼說,儲寧康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不管他醫術多高,終究敵不過歲月無情。鄭千乘今年已經八十六,這是不爭的事實。

“要不試試西醫?”儲寧康提議道。

鄭千乘搖頭道:“不用,我的身體我清楚,熬過這半個月,這關就算過了。熬不過也沒什麼,活了這麼久該看開了。”

儲寧康和魏國卉相繼無言,只有儲俊婷若有所思的盯著靚仔樂的背影。她不懷疑鄭千乘說的是真話,也不關心他是否真的看開生死,她只是擔心鄭千乘找靚仔樂來做的事,有沒有危險。

她如何算計靚仔樂,那是她的事,但並不表示她允許別人這樣做。

這種情況,讓儲寧康原本想和他聊聊的心思都淡了,說道:“鄭老,小陳也來了,有什麼事你當面和他說吧。”

聞言,鄭千乘明顯沒有什麼光彩的渾濁眼眸盯著靚仔樂,輕輕點頭。

“儲**、魏姨還有婷姐,你們先出去吧,我和鄭老單獨聊幾句。”靚仔樂朝身邊的三人說道。

儲俊婷有些猶豫,但還是跟在儲寧康身後出去了。

“鄭老,如果晚輩沒猜錯的話,您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吧。”

鄭千乘點點頭,微笑道:“感謝陳師傅在儲**面前給鄭家留了顏面。我確實是中毒,而非生病。”

他田宅宮黑雲壓城,可見鄭家的爭權奪利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階段,再結合他的情況,靚仔樂的推斷多少要替面前這個老人感到悲涼。

鄭家不管有多少底蘊,但把鄭家推到如今高度的,這個形容枯槁的老人必然功不可沒。但他的結局…

調整了一下情緒,靚仔樂悶聲道:“您是治病的行家,想必已經知道中的是什麼毒了吧。”

“知道。”

“為什麼不嘗試解毒?”

鄭千乘搖頭道:“我一個脖子以下都在土裡的人,就算解了毒還能活幾年?人總是要死的,分別只是早晚而已。何況我活的已經夠久了。”

“所以您明知該如解毒,也不願解?”靚仔樂的口氣有些衝,大概還是因為不爽。都說虎毒不食子,但現在虎子想要吃老虎的肉啊。

而鄭千乘現在的態度是,反正他活不長了,想吃就吃吧,靚仔樂一時百感交集。

鄭千乘輕輕一笑,說道:“在醫院時候我就看出來,你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所以我才會拜託儲**聯絡上你。”

“小陳師傅,我們做筆交易吧。”

靚仔樂猛地抬頭,抑制不住心底的怒意,質問道:“那您總該先告訴我,您體內的本命蠱蟲是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