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陶方由咸陽回來,在隱龍別院找不到陳樂,在紀嫣然三女的陪同下,趕到在拜月峰,終於找到在觀看戰士實戰演練的陳樂,向他彙報最新的情報。

陶方飛快說道:“蒙驁攻趙,連戰皆勝,成功佔領了成臬和滎陽,等地。如今又繼續對榆次、狼孟諸城勐攻。六國人人自危,聽說安厘王和信陵君拋開了成見,由信陵君親赴六國,務求再策動一次合縱,以應對秦國的威脅。”

“趙人和燕國還在交戰嗎?”

陶方回道:“燕人仍處於下風,廉頗殺了燕國名將慄腹後,燕人遣使想要求和,自然要給趙人佔點便宜的了。信陵君此行,想必首要任務,就是要促成燕趙之間的停戰。”

“信陵君出發有多長時間了?”

“訊息傳來時,信陵離魏赴趙最少有五個月的時間。”陶方回了一句。

陳樂點頭道:“咸陽的情況如何?”

“呂不韋的聲勢日益壯大,家將食客已達八千人,還另建比如今相府規模大了三倍的相府。左丞相一職因他故意留難,一直懸空,使他得以總攬朝政,加上捷報頻傳,眼下咸陽俱都要看他的臉色做人。”陶方嘆息道。

此刻的呂不韋,應當志得意滿了吧?

安妮她們終日搞研究,只怕已經覺得十分枯燥乏味了,是該安排她們做些有意思的事,稍微調節一下了。

陶方自打負責收集情報一事後,對陳樂和呂不韋之間微妙的關係,便有了更深的明悟,所以此刻語氣才會有些頹喪。

“陶公今次匆匆趕來,還有什麼事嗎?”

陶方神色微變,說道:“此事古怪之極,大王派了個叫滕勝的內史官來找我,召你入宮一見。因此我才立即趕來通知你,看那滕勝說話神神秘秘的,內情應當不簡單。”

咸陽。

陳樂帶著一眾親衛,回到了闊別許久的都城,心情尚算平靜。

莊襄王早有吩咐,禁衛見陳樂到來,著烏延等留在外宮,立即把陳樂請到宮內去見莊襄王。

莊襄王神采一如往昔,只是眉頭緊鎖,略有倦容。

見到陳樂之後,他臉上露出一道笑容,揮退下人後,莊襄王和陳樂分君主之位坐下,無人打擾。

莊襄王微笑道:“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寡人和姬後都不時談起你。前天早朝時,寡人突發奇想,想著假若有陳樂卿家你在朝就好了。如今看到你神采飛揚,當日的頹唐盡去,寡人心中著實為你高興。”

陳樂點頭表示感激。

“你是個感情豐富之人,從你的眼神便可清楚看的出來,你可知道,陽泉君三日前已去世了,你的大仇,終於討回公道了。”莊襄王嘆道。

此事估計秘而不宣,陶方的情報“部門”沒有收到任何訊息,陳樂沒覺得失職。

陳樂裝出驚訝之色道:“大王處決了他?”

莊襄王搖頭道:“下手的是不韋,他以為寡人不知道。軟禁了陽泉君後,不韋每隔一段時間,便送上烈酒和美女給陽泉君。此人一向酒色過度,被寡人嚴禁離府後,更是心情苦悶,毫無節制。半年下來,終撐不住一命嗚呼了。這樣也好,只有一死才可彌補他曾犯過的惡行。”

“以前在邯鄲做質時,以為只要可以返回陽,便再無苦惱,哪知現實卻是另一回事。由太子以至如今當上了君王,不同的階段,各有不同的煩惱。假若真如右相國的夢想,統一了天下,那種煩惱才真教人吃不消,只有大秦已這麼難治理了。”不知是不是許久未見陳樂的關係,加之心裡多少對陳樂有些愧疚,莊襄王很是感慨道。

陳樂很想對他說,放輕鬆,什麼治理天下,這些事你以後通通無需再關心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這種話顯然是沒辦法說的。

“與大王相比,臣那些苦惱,實在不值一提。”陳樂苦笑道。

莊襄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確是與眾不同,換作旁人聽到寡人如此說,只怕恨不能痛陳己見,說出各種治國之策,好叫寡人另眼相看,委以重任。”

這不就誤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