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說完,她的呼吸已有些急促,小聲道:“不過這些並非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一點,你想聽嗎?”

“我想過會兒再聽。”

一個多時辰後,平原夫人累的睡著了,她之前想說什麼,顯然只能以後再找機會了。

離開平原夫人的營帳後,陳樂回了自己的營帳,說實話,他對這裡,遠不如趙雅的營帳熟悉。

他進來時,成胥和烏卓兩人早已在裡面等候,要與他商量往封丘去的路線。

與平原夫人一席話後,讓陳樂茅塞頓開,很多以前不解的事,又沒有費心去學的歷史,如今已掌握了不少。

他如今儼然半個戰國史的權威。

三家分晉,變成了韓、趙、魏三國,但諷刺的是這三個國家無時無刻不在希重歸於一,問題只是由誰來當一國之主而已。

決定的方法,無外乎就是明面上戰爭和暗地裡的分裂手段。

拿魏國來說,連邯鄲都攻破了,並佔領了兩年,後來因為齊國的壓迫才退走,將邯鄲還給趙國。

齊國當然不是單純的為了幫助趙國,只是齊國最恐懼的就是三晉合一。因為在當時的形勢下,一旦三晉合一,第一個遭殃的,當然就是緊靠著三晉的齊國了。

這之後,魏國在馬陵之戰慘遭大敗,十萬雄師,一朝覆沒,連主帥太子申和大將龐涓都丟了命,從此一蹶不振。

馬陵之戰對魏國來說,形同於長平之戰對趙國,俱都影響無比深遠。

不止如此,其他各國因為害怕三晉合一,所以趁魏國頹勢,連連對其用兵,齊秦楚接二連三給了魏國無情的痛擊,讓魏國再無法想著以武力統一三晉了。

此消彼長,秦人威脅卻日益增加。

於是三晉最有權勢的三位權臣,密謀透過婚約等手段,希望以和平的方式使三晉合一,這其中的具體細節,就只有他們才知道了。恐怕就連平原夫人,也不一定就清楚全部的內情。

從這點來看,田單派來囂魏牟,破壞這次通婚,就再正常不過了。而趙穆,大抵才是齊國在趙國,埋藏最深的手段。

囂魏牟絕不會放過他們。

這也是成胥他們,急著來找他商量的原因。

囂魏牟可不比灰鬍這些烏合之眾,乃是齊國培養的“職業殺手”,專門深入敵後從事偵查、顛覆、破壞和暗殺等行動,非常難應付。

在成胥他們看來,只有和援軍會合,那時他們才能真正的安全。

“我和烏卓一致認為,應當儘快與援軍會合,最為安全。”成胥朝陳樂說道。

陳樂不置可否道:“我有一點與你們的判斷相同,就是囂魏牟手上的人馬,絕不會比我們多,不然他一定早已忍不住,對我們採取強攻。他能做的,無非就是在途中埋伏我們,力求將我們一招斃命。”

“與援軍匯合的話就不必說了,他勢必給我們這樣的機會。”陳樂看向他們道:“為今之計,只有兵行險招。”

成胥怔了一下,卻聽烏卓已然道:“烏卓全憑孫姑爺差遣。”

陳樂擺擺手道:“你們各司其職,趁夜啟程,我最晚會在後日天黑前趕回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領軍之事,由成胥你負責。”

“大人!”

“不可!”

一聽陳樂要親身犯險,成胥和烏卓同時急道。

但陳樂卻是毫不在意的朝他們揮手,說道:“你們難道忘了是如何戰勝狼人率領的那一萬馬賊的了?”

他這話無疑十分有效。

當時他一人闖入敵營,放火燒營,又於亂軍之中,直取地方統領首級。連數千人都來去自如,囂魏牟率領的興許不到千人的隊伍,又能奈他何?

“此時就這麼定了,稍晚時候,我便會出發。”注意到他們神色,陳樂直接拍板,不容置疑道。

話音一落,他又補充道:“若是事不可為,我會折返與你們匯合,我一心要走,這世上又有誰能留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