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世界(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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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陳樂從李卜柏發紅的臉頰,握緊的拳頭,就可見一斑。
鼓樂聲越來越急,匯聚在戲臺中央的紅裙女子,先是向四周散開,隨即又踩著樂點,從左右兩邊,向戲臺聚攏。
在她們往中間移動時,戲臺上突然冒出白色霧氣,更有銀色的火花從邊緣躥出,好似火樹銀花,絢爛奪目。
隋唐時期就發明了火藥,陳樂記得這部劇的設定,將背景定在了萬曆年間,有此引人入勝的煙花,並不奇怪。
煙花尚未結束,一道有鮮花藤蔓編織而成的鞦韆從天而降,在鞦韆上,還坐著一位衣著暴露的白裙女子。
在煙花與紅裙女子的簇擁中出場,她一襲白裙,不知是不是想營造翩然出塵之感,只可惜她豔麗風塵有餘,就再無其他。
她就是雲來客棧的老闆娘,魚尺素。
魚尺素的出現,將客棧的氣氛,推向了頂峰。李卜柏也拋下陳樂,朝戲臺衝了過去。憑藉眼力,將魚尺素胸前一道白皙溝壑盡收眼底的陳樂搖了搖頭。
閒極無聊的江湖人士,總愛吹捧各種各樣的名頭,一如魚尺素眼下頂著的天下第一美人。在這個大家閨秀甚少拋頭露面的年代,見過幾個江湖女俠,妓館女子,就敢大言不慚的,給人冠上天下第一的名頭,除了惹人發笑,毫無意義。
頭一個提出來的,不是壞就是傻,若是壞,可能是做不了魚尺素的入幕之賓,為了找個臺階,就狠狠吹捧。當然也可能是旁的什麼原因,甚至乾脆是魚尺素自抬身價的手段。
傻就簡單許多,最大的可能就是見識少。
總之,在看到魚尺素的時候,陳樂就暗暗感嘆,這訊息鼻塞時代的天下第一,是真的不太值錢。
不過這對陳樂來說是好事,他名動江湖的任務,會簡單許多。
“讓開,都讓開!”
魚尺素還在戲臺上搔首弄姿,賣弄風騷,一群人由客棧外闖入,一路推開擋在身前的客人,行事極為霸道。
“擺上!”他們當中,領頭的富家公子,大聲吩咐道。
他的話音一落,跟在他身後的下人,立馬將手裡需要雙臂合抱的金蓮,一一擺放到戲臺上。見十朵金蓮放好,那位富家公子嚷道:“我可是從年頭一直等到年尾了,這金蓮花一朵比一朵大。這回,我可以做小姐的入幕之賓了吧。”
聞言,舞姿曼妙的魚尺素以戲腔回道:“既然公子這麼有誠意,賤妾怎好拒絕,不如上去喝杯水酒如何?”
“好好好。”終於聽她點頭,富家公子頓時一臉迫切道。說完,他還不忘朝圍觀之人振臂歡呼,展示他的激動。
但除了他的手下,誰願見他得到美人青睞?
擠到戲臺邊的李卜柏又一臉喪氣的返來,不用陳樂開口,他就說道:“那人叫金扮花,在城中有錢莊賭坊,仗著有幾個臭錢,不斷騷擾魚姑娘。”
錢莊賭坊,這可不是有幾個錢,是有很多啊。
將李卜柏的失落看在眼裡,陳樂一點沒有安慰他的興趣,對一個以色愉人的女子動心,這是他應該承受的。
即便是倚紅偎翠的項少龍,偏偏對趙雅動心,那一頂頂紛至沓來的帽子,又怨的了誰?
陳樂嘆了口氣,真換成是他,也不一定就能抵擋的住趙雅的魅力,不一定能比項少龍做的更好。何況趙雅的死後的,怕是也感動了不少人?
“兄臺,你如此嘆氣,是不是也在為魚尺素不值?”李卜柏無奈道。
為魚尺素?
沒有的事,不說那什麼金扮花就算真的金錢開道,砸開了魚尺素的心扉,陳樂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值。
況且事實並非如此,這魚尺素一向以騙取男人錢財為業,卻又以替身與受害人歡好,可說惡貫滿盈,但即便如此,江湖中人還是前仆後繼,以為自己會是特殊的那個?
“看來已經無戲可看,我回房睡覺了。”陳樂說道。
李卜柏急道:“兄臺,我見你也是喜歡魚尺素之人,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你難道還能睡得著?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如你我痛飲一番,消此憂愁。”
你哪隻眼睛見的,不如拿去送人吧。
“飲酒之事我不擅長,你還是另尋他人吧。這滿客棧的失意人,你想找個與你把酒言歡的,應當不難。”
說著,陳樂不等他開口,就轉身走了。
望向陳樂“落寞”的背影,李卜柏嘆道:“他用情比我深啊,竟是難過的連酒都喝不下,實在太可憐了。見他如此,我心裡反而好受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