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小春!”

陳新想起來了,小春是三公子的侍女之一,在車廂裡臉上一直帶著微笑的女孩。“你好啊春兒。”開啟院門後,他也露出一臉笑意。

“小新好。”春兒小臉一紅,笑意更濃。這個少年堅持讓姐妹們喊他小新,這樣稱呼人,會不會太親熱了?

“迪大家讓我帶你去三公子哪裡。”

陳新哦了一聲。這時叫自己過去,無非是讓自己熟悉那個三公子的言談舉止,音容笑貌。

且慢,話說他有笑貌嗎,見他幾次,嘴巴都是下玄月,這樣雖然很牛批,但是很顯老啊大兄弟。

他心裡是牴觸的,但又不能不去。若容婆那個老女人親自過來抓自己,恐怕會發現屋中療傷的暗盈盈。

她容貌絕美,性格溫和,沒有一絲修士的傲慢,讓自己連帶著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絲好感。

更重要的,她神出鬼沒,有能力帶自己逃離生天,還有,還有她會煉神術啊!

“現在就去嗎?”陳新問道。

“是的,小新。迪大家容婆都在哪裡了。”

“內個,我的房間不用打掃,也不需要任何東西。”

小春“咯咯”笑著,“這裡不歸我管的,我也聽到迪大家交待,任何人都不許來打擾你,所以啊,以後自己打掃衛生吧。”

陳新假裝被忽略的樣子,心裡卻落下了石頭。關好院門。“春兒,前面帶路!”

三公子的庭院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後面的建築紅磚黃瓦,簡直像故宮裡的乾清殿。

不是說待遇參照三公子的規格嗎,看看他住得是什麼規格,再看看自己。如果人家這裡是老虎,自己哪連貓都不是啊。

正在腹誹,茶花樹的花影裡,慵懶地坐在軟榻上的迪月,眼光如電掃視過來,似是有重量一般,讓陳新的臉皮輕輕一抖。

“她恐怕也是修士吧。”陳新腦中忽然冒出這個念頭。不過,即便是修士,修煉的也是魔功。

容婆站在軟榻旁,桀桀的聲音還是像在鑽牆,“小子!還不快過來!”

“迪小姐,找我何事?”陳新施施然走過去。微微彎腰,並不是施禮,是因為她坐在低處。

“你自詡來自一個高度文明的異域,卻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會。喊你過來,就是給你補課。”迪月聲音清冷。

“將死之人,學那些又有何用。”陳新這時確定,暗盈盈有熱度的聲音更好聽一些。

“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國無禮則不守。”迪月緩聲道。

陳新冷笑,“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將我抓上車時,可想到禮字?她一口一個小子,呼來喚去,可符合你所謂的禮法?”

迪月吃驚地看著陳新,這少年竟然辯才了得。

她雖然不是真正的英才會魁首,這幾年被人喚作才女,也真的讓她心高氣傲。

於是辯道,“世界如鏡,你腹無五經,舉止輕狂,則所聞所見皆是輕慢。欲改變別人,須先改變自己。”

陳新當兵前也在大學參加過辯論會,雖然第二輪就被淘汰,但好歹也看過幾本辯論教材。

“世界如鏡,我也如鏡。你覺得我無才無德,這說明了什麼?”

“你非世界,並不如鏡。”

“一花一世界,何況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