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蕭何面帶試探的發出此問,呂雉只淡然一笑,微搖了搖頭。

——這塊絹布,確實是少府織室所出沒錯。

如今漢室天下,有能力批次織造這等絹布的,也只有少府。

但作為如今,漢室唯一一個保有‘印錢’職能的部門,這樣的絹布,少府織室每年能織出來成千上萬張!

&nadein少府’的絹布,根本就無法判斷其歸屬於何人,又出自誰人之手。

只不過,聽聞蕭何這句明顯帶有深意的詢問,呂雉卻並沒有著急否認,只朝身旁一招手,示意寺人將那塊絹布取上來。

“嗯,做功甚善,確乃少府所出。”

自顧自誇讚一聲,便見呂雉又將絹布攤開,將絹布上的那行字默唸而出。

“太子過長陵,使士往刺之······”

“喲,竟還有淮陰侯署名?”

見呂雉毫不顧忌殿內站著宮女、寺人,蕭何面色不由頓時一急!

而呂雉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蕭何陷入了漫長的驚駭之中······

“嗯,吾這字,可是愈發幹練了······”

說著,呂雉不忘輕笑著抬起頭,看向蕭何指了指手中絹布。

“蕭相且瞧瞧。”

“方才,建成侯攜此絹出宮之時,吾竟還未發覺?”

“此時一看,可是愈發工整······”

“皇后!”

聽著呂雉面不改色的看著手上絹布,道出這番駭人聽聞的話語,蕭何終是突然一聲輕呵!

待呂雉笑意盈盈的抬起頭,蕭何又面帶焦急地看了看左右,似是在提醒呂雉:殿內,可還有人呢!

見蕭何這般架勢,呂雉卻似是毫不在意,只輕笑著將手中絹布舉高,像是欣賞什麼絕美的工藝品般,對著絹布上那行自己寫下的字,不住地稱讚了起來。

見此,蕭何也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滿是悲憤的對呂雉一拱手。

“皇后此舉,恕臣百思,亦不能得其解!”

言罷,蕭何便滿是悲痛的閉上雙眼,朝呂雉沉沉一拜。

卻見呂雉聞言,面上笑意悄然退卻,望向蕭何的目光中,也終是帶上了些許嚴肅。

“若不如此,此刻,酇侯安能至長樂?”

“縱至,酇侯又可會以淮陰侯事,言於吾當面?!”

正說著,見蕭何欲要開口反駁,呂雉不由又是一抬手,將雙手揹負於身後,上半身稍前傾了些許。

“太子乃何人所刺,酇侯,莫非不知?”

“亦或知,然又自欺為不知?”

“事已至此,酇侯還欲自欺至何時?”

“今三千里秦中,功侯貴勳凡百四十六人,除淮陰侯,可有第二人膽敢執刺於太子?!!”

滿是憤恨的一聲怒呵,呂雉望向蕭何的目光中,更是湧上一股不容置疑的強勢。

“前時,吾曾允諾酇侯:夏至未臨,但淮陰侯不行叛逆事,吾,便暫不復言殺淮陰侯······”

“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