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孃這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劉盈心中,也是頓時湧上一抹愧欠之意······

強自收拾好心情,就見劉盈稍擠出一抹笑容,試著安慰起呂雉近乎崩潰的情緒來。

“母后不必過憂。”

“方才,太醫令不言:兒只折一肋,但好生修養,便絕無大礙?”

卻見呂雉聽聞此言,掌控淚水的閥門應聲又被開大了些。

“莫言一肋,便是一發、一皮,亦乃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見吾兒苦痛而無能助,母親,又怎麼能不痛心~”

滿是悲痛的說著,呂雉更是不住捶打起自己的胸口,先前那低沉的啜泣,也已是有了些轉變為嚎啕大哭的趨勢。

見此,劉盈心中頓感百味雜陳,也終是不得不強自一笑,撐著胳膊,欲稍直起身。

“萬莫挪動!”

不料劉盈剛將右肘撐住,便被呂雉手足無措的輕摁住劉盈的肩膀,似是又急的想發力,又不敢亂髮力般,親手摁躺了回去。

“吾兒萬莫多思,只好生歇養便是。”

“待日後,母親可還等著吾兒娶妻、生子,親懷皇孫,以供母親享兒孫繞膝之樂呢······”

嘴上說著,呂雉方才平靜下來的情緒,又是隱隱有些激動起來,熱淚再次從眼眶滑落。

見此,劉盈也終是放棄了掙扎,乖巧地躺會軟榻之上,抿起微有些泛白的嘴唇,對呂雉稍一笑。

“臨行之時,舅父便曾再三戒兒:此行或有變,當謹而慎之。”

“然兒······”

說到這裡,劉盈悄然一止話頭,眼神朝長樂宮的方向一瞟,旋即尷尬一笑。

“兒未曾想,竟真有如此膽魄······”

待老孃面帶哀愁的輕抓起自己的手,劉盈便又是一笑,望向仍跪伏於殿內的呂釋之,以及那名南軍將官。。

“此行,舅父已是使命畢盡,全校尉,亦未曾擅離職守。”

“乃兒大意,方有此失。”

“還望母后萬莫過責於舅父、全校尉。”

“若不然,兒還當自愧更甚······”

聽著劉盈稍有些費力的側過頭,仍不忘為舅父呂釋之,以及南軍甲部校尉全旭開脫,呂雉只流著淚連連點頭。

“好,都好。”

“只要吾兒無恙,怎都好······”

見老孃的情緒稍穩定了些,劉盈也是稍一思慮,便又望向呂雉。

“再有,便乃此番,兒遇刺一事······”

“長陵田氏屯糧居奇,哄抬糧價,兒本欲懲治,又苦無罪名······”

見劉盈還有心思想這些,呂雉只滿是哀愁的一閉眼,從軟榻前直起身,將劉盈又摁躺了回去。

“首此重創,吾兒便好生歇養。”

“其餘之事,皆有母后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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