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於長陵遇刺!

只此短短七字,便使得以長安為中心,方圓百里之地所圍成的整個‘泛長安’地區,陷入了長達半個多月的高度戒備!

在劉盈遇刺之後,幾乎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長陵邑的四處城門便被無限期關閉,長陵邑全城戒嚴!

待劉盈被呂釋之扶著,躺在那輛破舊的太子輦車之上,送往長樂之時,隨劉盈出行的禁卒五百人,更是留下了足足四百,每百人一隊,死守長陵邑四門!

而在兩個時辰後,當劉盈的車輦自司馬門駛入未央宮,馬不停蹄駛至太子宮外之時,就連長樂、未央兩宮,乃至於長安武庫,都已是全面戒嚴······

·

“唉······”

“大意了啊······”

側身躺在軟榻之上,任由老太醫滿頭大汗的伸出手,輕輕剪開側肋之上的衣衫,劉盈心悸之餘,也是不由稍嘆一口氣。

而在劉盈所在的軟榻不遠處,皇后呂雉已然是一副吃人的模樣,將瞪大的雙眼,直勾勾盯向殿內,那兩道跪地匍匐的身影······

“五百······”

“南軍禁卒五百!!!”

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呵,就見呂雉猛地側過頭,望向那校尉大半的將官,面上似能刮下一層寒霜!

“出身豐沛,久經沙場之南軍卒五百,盡連區區三五刺客,都沒能防住?!”

“國庫每歲撥軍糧數十萬石,已送完南營,莫非便是為了此?!!”

“陛下歲撥軍費數以萬萬,方得今號稱‘勇絕天下’之南軍!”

“莫非陛下所養,便乃爾等這般百無一用,技不及刺客之流,亦厚顏自稱‘天下第一軍’之徒邪!!!!!!”

聽著呂雉將滿腔怒火毫無壓制的宣洩在自己身上,那將官卻是頭都不敢抬,只滿是屈辱的將額頭,貼在冰涼的地面之上。

“臣······”

“死罪!”

看著那將官一動不動的匍匐在腳邊,呂雉只怒火更甚,猛地一轉頭,又望向一旁的兄長呂釋之。

只是這一刻,妹妹對兄長的尊重,呂雉是一點兒都沒給呂釋之留。

“建成侯。”

語調極盡冰冷的一聲輕喚,待呂釋之微一顫肩,就見呂氏滿臉陰沉的低下頭。

“太子臨出長安之時,吾,乃以何言相托?”

“吾又因何遣建成侯親往南營,以調此禁卒五百?”

聽著呂雉不帶絲毫溫度的發出此問,呂釋之只將頭埋的更深了些,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面容之上,也帶上了慢慢的愧疚。

“家,家上臨行之時,皇后言:開春在及,長安左近,恐或有動盪······”

“皇后令臣隨行,沿途多加防備,以護······”

“哼!!!”

呂釋之話剛說一半,就見呂雉又是沉沉一聲冷哼。

“身以為太子孃舅,建成侯,便是這般護甥之周全嗎!”

怒火沖天的又一聲咆哮,呂雉更是滿帶慍怒的側過身,手指向軟榻之上,正齜牙咧嘴忍受拔箭之痛的劉盈。

“吾,只此一子也!”

“若有閃失,建成侯叫吾何以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