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武州塞西側,那數十丈深的懸崖,其餘的三個方向,都是漢軍!

“漢人,是從哪裡來的?”

站在武州塞上唯一的高點——烽燧臺上,葛蘭禿離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呼,便也顧不上多想;

抓起腰間的石錘,招呼著關牆內亂作一團的騎卒,便朝著關牆內,那明顯更為明亮的漢軍陣列指去。

“殺光這些漢人!”

葛蘭禿離想的很清楚;

——如果下令往北突圍,那在騎兵對步兵的優勢下,這兩千兵馬,自然是能有大半逃回草原。

但逃回草原,等待著葛蘭禿離的,必然是單于庭,以及左賢王的怒火。

再者,這股漢人實在是出現在的太過離奇,說不定,就是從武州塞外繞過來的;

向北突圍,指不定還有什麼等待著葛蘭禿離。

而向南,情況就有所不同了。

——就在武州塞以南不過百里,左賢王攣鞮稽粥,正帶著足足六萬多勇士,圍攻馬邑!

只要葛蘭禿離向南突圍,並將‘漢人出現在武州塞’的訊息帶給攣鞮稽粥,那即便是丟失的武州塞,葛蘭禿離也大機率不會被怪罪。

如是想著,葛蘭禿離便下定了決心,根本不顧關牆外的漢卒,只一下從烽燧臺跳下,再跳下關牆,騎上了奴僕牽來的戰馬。

而在葛蘭禿離策馬上前,來到隊伍前方時,一個讓葛蘭禿離永生難忘的場景,出現在了武州塞以南二百多步的位置。

那是大約三千漢軍步卒,前後排成數列,將武州塞前往馬邑的道路,堵了個滿滿當當;

在火把的照射下,那幾千名漢卒身上的加劇,更是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漢軍陣列最前沿,立有兩個大纛,卻並非是常見的以動物圖桉組成的軍纛,而是寫有‘衛’‘麗’二字的漢纛。

“軍纛都沒有······”

“肯定不是飛狐軍!”

強裝鎮定般發出一聲呼號,又強迫自己,將目光從那一排反射著亮黃色光線的甲具上挪開,葛蘭禿離舉起了手中的石錘;

正要下令前進,卻見往日總是龜縮一團的漢人步兵陣列,竟率先開始向武州塞靠近!

而後,武州塞的上空,便響起了一聲沖天齊嚎······

“赫赫虎賁!”

“渴飲胡血,飢啖蠻骨!

!”

“殺!殺!殺!

!”

······

“距敵,百五十步!”

“攻!”

“距敵,百步!”

“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