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歐洲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經常會出現一個身穿鎖子甲的貴族,被敵軍上百大頭兵重圍,卻最終毫髮無傷、極限反殺的情況。

可以說,皮夾札甲鱗甲鎖甲,幾乎可以算作是人類冷兵器時代‘護甲’工藝的發展歷程。

且從前到後,這四類護甲的防禦力,以及裝備者的活動自由度都越來越高,且造價愈發高昂。

但無論是即不能讓裝備者活動自如,也不能具有太高防禦力的西方早期皮甲,還是在活動性上稍勝一籌的華夏札甲;

無論是活動性、防禦力進一步提高的魚鱗甲,乃至活動性拉滿、防禦力接近完美的鎖子甲,都有一個不可避免的問題。

——能抗住利器的揮砍、刺擊,卻無一例外的無法抵禦重兵器鈍擊!

尤其是堪稱‘冷兵器時代護甲工藝巔峰’的鎖子甲,雖然具有超輕的重量、超高的防禦力,以及給予裝備者‘接近沒有裝備護甲’般的自由度,但在抗鈍擊方面,卻是拉胯到令人髮指。

毫不誇張的說,鎖甲在抗鈍擊方面的效能,甚至還不如原始人時期的皮夾!

這自是因為鎖子甲,與更‘落後’的皮夾、札甲、鱗甲均有不同:鎖子甲,是這四類護甲中,唯一毋庸置疑的軟甲。

至於其他三類,雖然面前可以算作是硬甲,但在抗鈍器擊打方面,也還是效能堪憂。

皮夾、札甲,由於製作材料的原因,無法防禦太大力量的鈍器擊打;

而鱗甲,雖然是以鐵,甚至鋼製作而成,但獨特的‘魚鱗狀’製作方式,也使得護甲整體性大大降低。

說白了:護甲的整體性,是與抗鈍擊能力成正比,由於裝備者的活動性呈反比的。

如鎖甲,幾乎沒有整體性,就可以提供給裝備者幾乎沒有穿戴甲具般的活動自由度;但相應的,也幾乎無法承受任何程度的鈍器擊打。

又如魚鱗甲,雖然是以金屬作為製作材料,但同樣因為整體性的原因,導致承受鈍器擊打的能力堪憂。

而相比起鎖甲、鱗甲因整體性缺失,導致抗鈍器擊打效能低下的特點,與之截然相反的,就是此刻,正擺在漢家朝臣百官面前的板甲。

——完整的一片鐵板,保證了無與倫比的正面防禦能力,以及優秀的承受鈍器擊打能力,但相應的,也造成了裝備者幾乎失去自由度。

在原本的歷史上,這種板甲,是由飽受鎖甲‘不堪鈍擊’之苦的西方人所發明。

只不過西方歷史上的板甲,大多都是以一層鐵皮組成;

裝備方式,也往往是在裡面穿一層鎖甲,確保其他方面的效能,最後再在鎖甲之外套這麼層鐵皮,以求在爭取將重量降到最低的同時,在一定程度上低於鈍器擊打。

至於陽城延身前,這具完全由鐵鍛打而成,厚度達到一厘米以上,重量達到近十八千克的板甲,則在西方歷史上被稱之為:胸甲。

顧名思義,胸甲,就是如眼前這具甲一樣,只保護前胸的護甲,或者說護板。

在歷史上,胸甲只存在於一段極為短暫的歷史時期,西方宗教武裝的重灌騎兵身上,便被歷史滾滾車輪所淘汰。

至於原因,也不外乎兩點。

其一:胸甲超高的重量,使得無論是裝備胸甲的騎兵,還是騎兵配備的戰馬,都需要有極強的身體素質。

用華夏曆史上常見的話來說,就是:胸甲者,非猛將不能具;具甲之人,非名馬不能承。

說白了,就是胸甲對裝備者和戰馬,都提出了嚴苛到令人髮指的要求。

其二,則是胸甲‘無法形變’的特性,使得這種甲具無論是量產,還是換裝,都面臨無比巨大的挑戰。

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

我是一個騎兵;

我憑著自己高達魁梧的體魄,以及高超的騎術、戰鬥力,有幸得以裝備一具胸甲,成為了一名重騎兵;

那麼,為了讓這具胸甲最大程度上貼合我的身體,以免其巨大的重量,對我的肩部造成過大的傷害,這具胸甲,就必須是完全以我的尺寸,甚至完全按照我的上半身倒模,量身打造而成。

就連我的胸肌、我的肋骨,都會和這具胸甲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就像是一對信物。

裝備著這句胸甲,我所向披靡,戰功赫赫,但胸甲巨大的重量,以及高強度的作戰任務,使得我在短短一年之後,就因為身體原因面臨退伍。

這時候,問題就出現了。

——我要退伍了,這具胸甲,該怎麼辦?

給別人穿,且先不提‘我’這樣高達魁梧、騎術精湛,又具有較高戰鬥素養的人好不好找,就算找到了,胸甲也很可能不合身!

換而言之:找一個和我一樣身材,能將上半身和這具胸甲嚴絲合縫貼在一起的人,完全不比找一個長相跟我一模一樣的人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