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一來,劉盈所率領的關中兵馬,就將完全失去庸城的庇護,野外的正面對戰,也會將雙方的兵力差距無限拉大!

稍有不慎,便會是一場殲滅級別的慘敗,等著如今端立城頭之上的劉盈。

——如果劉盈,還能保住小命的話······

所以在劉盈看來,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出城應戰’這個選項,都絕對不能採取。

除此之外,要說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城外的叛軍,將注意力從剛剛抵達,正進退兩難的曹參援軍身上移回庸城,那就不在劉盈的能力範圍內了。

聽聞劉盈此問,酈商面上也明顯湧現出一抹糾結之色。

“稍開城門······”

似是試探性道出一語,都不等劉盈皺起眉,就見酈商自顧自搖了搖頭,自己將這個念頭率先否定。

“今敵眾我寡,又殿下身於此;依憑庸城壁壘,大軍尚可與賊轉圜,若城門大開,大軍盡出而與賊戰於曠野······”

話說一半,酈商便又搖了搖頭,再度將頭低了下去。

如此過了許久,見酈商依舊是一副眉頭緊鎖,低頭沉思的架勢,劉盈也是不由再嘆一口氣,旋即稍走上前。

“唉······”

“也怪不得右相國。”

“實在是平陽侯大軍抵至過於突兀,又庸城陷賊重圍,未能事先有所準備······”

似是安慰般說著,劉盈不忘昂起頭,在酈商那比自己頭還高一點的擴肩上拍了拍,才又回過身,面帶思慮的望向城外。

“嗯·······”

“若別無他法,孤,到有一策。”

略有些沒有底氣道出此語,劉盈便稍昂起頭,看了看高懸於空中的烈日。

“此刻,午時已過;至日昏,當不過三、四時辰。”

“若可拖延至日昏,待夜幕,平陽侯所部,便當可連夜紮營?”

聽聞劉盈此言,酈商隻眼睛微微一亮,望向劉盈的目光中,卻悄然帶上了些許困惑。

“確如殿下所言。”

“然若城門不開、大軍不出,又當如何拖延淮南賊至日昏?”

聞酈商此問,劉盈只神情複雜的沉吟良久,終暗自點了點頭。

“也只好如此了······”

自語一聲,劉盈便再度抬起頭,望向酈商的目光中,已是隱隱帶上了些許狡黠。

“孤有書函一封,欲與黥賊。”

“不知右相國麾下,可有膽魄過人之勇士,可攜此書,往送黥賊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