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壁清野······”

“哼哼!”

“倒也無愧為漢王子。”

見英布明白過來,親兵神情中的擔憂又退去些許,但口中的話,卻還並沒有結束。

“大王試想。”

“——昨日夜幕時分,大王親率麾下精銳,自虹縣外暗匐而走,星夜疾馳,而突現於蘄西。”

“漢王太子所部,亦見大王之纛而懼怖,不半刻便為潰軍,自蘄西倉皇而走,以至庸城。”

“如此急迫之行,又後有追兵,漢王太子又何來時機,於庸城之外堅壁清野?”

聽聞親兵又道出一語,英布的面上,已盡是一片鄭重之色。

“庸城······”

“乃那孺子,早已備下之藏身地!”

語調隱帶許惱怒的一聲低號,英布巨大的右拳,也應聲砸在了戰車的木欄之上!

但即便如此,那親兵卻依舊沒有明智的止住話頭,而是將自己心中的猜測盡數道出。

“此,確乃其一:庸城之外,當乃漢王太子早有準備,方有今‘堅壁清野’之相。”

“然臣之所憂,尚不止於此。”

神情滿是嚴峻的道出此語,親兵便低下去頭,稍側過身,示意英布‘借一步說話’。

見此狀況,英布思慮再三,終還是面色陰沉的一點頭,縱身自戰車之上越下,拉著那位擔任自己親兵的族兄,來到了一塊稍空曠一些的區域。

“兄之憂慮,盡言與寡人便是。”

得了英布的允許,親兵終是放下了所有的顧慮,將自己所有的疑慮,盡數擺在了英布的面前。

“一者:漢王太子現身蘄西,本就有違常理。”

“——正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又所謂:戰陣之前,刀戟無眼。”

“漢王太子,身社稷、宗廟之後,得漢王以‘平叛’之責相托,為何不遠此地,而於豐、沛,乃至淮陽、梁地駐營,反以身犯險,攜卒不過五萬,現身於蘄西?”

說著,親兵不忘語帶急迫的補充道:“大王當知:蘄西,北距淮水不過二百里,遠虹縣更不足百里!”

“如此險地,漢王太子,緣何而來?”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大王不妨思之:若大王為漢王太子,當以身犯險,現身蘄西否?”

聽聞此問,英布只下意識微微搖了搖頭。

但片刻之後,英布又從思緒中回過神,面帶孤疑的說道:“許是漢王年老,而太子過幼未冠,故太子欲以‘勇武’之面示人,方有此舉?”

語調略有些沒底氣的提出這個可能性,英布不由又是眉頭一皺。

“若果真如此,太子蓄意散出自身所在,引寡人自來,亦當乃此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