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輕飄飄的說道:“當初邢家也可以拒絕尚公主的,可是他們接受了現在又何必埋怨我。我也想開了,既然撞了南牆就要回頭,我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在現在的困境裡掙扎?母后也是一樣,何必再自己走入困境?你的這個困境最後可能不僅會困住你自己,我和潞王一個都逃不掉。”

太后實在不理解她的這番心思變化,忍不住質問道:“你倒是想得開,這麼多年的罪就白受了?”

忍了忍,終於剋制不住心底的火氣,火大的說道:“你這麼多年受的罪,最起碼要熬到收拾了邢家老太太那一天啊!不然你這一場煎熬算什麼?”

宮中的女人哪一個不是睚眥必報的性子?她也不知道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溫溫柔柔的公主,要不是她親眼看著公主出生,她甚至一度要懷疑公主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

長公主不想再說自己的這一攤子爛事,笑著說道:“母后不要再胡亂為我謀劃報復了,我都已經決定從這局面中跳出來了,你又何必再跳進去呢?”

太后氣的想要破口大罵,這簡直就不是她的女兒,一點血性都沒有,完全和她不是一個性子,想當年她要是被人這樣欺辱,含垢忍辱的活這麼長時間,怎麼著也要讓邢家抄家流放。

她倒是想得開,被欺負了忍著,不想被欺負了就轉身離開,對手毫髮無傷???

這完全就顛覆了她的認知,他們身在高處,就該執掌那些螻蟻的生死,憑什麼被她們欺辱?

長公主的性子她是管不了,但是她的脾氣又豈是別人三言兩語可以動搖的,就算長公主選擇和離,邢家老太太那一家子的所作所為她都記著呢?

還有皇上這麼多年都沒有為長公主出頭解決這件事情,不過是與皇后沆瀣一氣,故意讓她的公主不痛快,她都記恨著。

忍了這麼多年,忍到潞王有了小孫孫,但是太子卻還沒有成婚,現在就是一個現成的筏子,皇上一脈後繼無人,動搖國本。

潞王雖然不可能奪權,但是他現在的存在就是對皇上最大的威脅。

太后就是要廢掉皇后那虛弱的太子兒子,逼著皇上重新立太子,二皇子的生母是太后的孃家侄女,所以算是自己人,只要促成了這件事,一部分權力就會轉移到她的手中。

長公主心知自己無法勸服太后,只能固執的說道:“母后,我能為我的生活負責,我不怨任何人,但是你能為你的失敗負責嗎?你要是平白的帶累了潞王那一家子,如何能忍心呢?”

太后絲毫不為所動,她揮揮手說道:“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事你不要再說了。”

就是說沒有商量的餘地,可是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在挑戰皇上的權威,一旦失利,那樣的後果沒人能夠承擔。

長公主說服不了太后,準備找個時機去和潞王說這事,勸他一定不要摻和這事情,風險太大,實在不值得冒險。

想當年她就是因為和先皇后的關係比較好,所以和現在的皇后結下了樑子,她這麼多年被邢家呼來喝去的,不過也就是為了平息皇后的不滿罷了。

太后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想要掀了現在皇后的權柄,讓她失去太子這個最大的倚仗。可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想要掀了皇后,連帶著皇上掌握的政權都會受到影響,皇上怎麼能願意呢。

太后所謀劃的事情看上去簡單,就像是人體中的脈絡,看著根根分明,可是那些脈絡卻和血肉連在一起,處處糾纏,一不小心就是血濺三尺的下場。

……

公主去了皇上那裡,請求和離。

比起對待賢王的針尖對麥芒,對待長公主皇上要和善很多,畢竟沒有利益糾葛的時候,誰都願意做一個好人,相互為難又是何必?

皇上看了她一眼,多嘴問了一句:“你確定了?”

長公主點著頭,挺直腰背,滿身傲氣的說道:“這些年給皇家蒙羞,實在有愧這長公主的身份了。”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