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聽到這話,隱隱的能感覺到皇后的意思了,她瞬間面上鋪上一層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輕飄飄的開口,“是,兒媳都聽母后的,如今兒媳自己也是十分當心,不敢有絲毫大意的。”

皇后差點被蘇辛夷這話給逗笑了,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家這位太子妃,就在查出有孕的前一天,還讓人去收拾演武場,這是想重操舊業呢。

不然,陛下也不會輕易答應太子的要求,讓她能隨意回孃家不說,還能在京城隨便溜達。

以皇后的性子,自然是不願意讓蘇辛夷這麼放鬆的,誰家的孕婦不是有孕之後乖乖待著的,但是誰讓陛下開了口,她也不想做惡人攔著,就是得給她加人看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李貴妃忽然笑著道:“說起來,太子妃可真是滿宮裡頭一份,懷了孕還能隨意行動的人,想當初本宮懷著襄王的時候,在照玉宮那可是硬生生的呆了一年沒怎麼出門呢。”

當然,李貴妃當初可不是不能在宮裡隨意走動,她是怕皇后對她下手,這才自己甘願在照玉宮躲著,但是現在這話如此說出來,讓人聽了去不免有些歧義。

蘇辛夷聞言就看著李貴妃,“貴妃娘娘也知道,我在鄉野間長大的,便是認祖歸宗,齊國公府的家人也沒拘著我不許出門,嫁給太子殿下後,更是能遇上陛下這樣開明的父皇,皇后娘娘這般寬容的母后,殿下這樣體貼的夫君,委實是我的福氣。”

蘇辛夷這話聽上去十分的和藹,甚至於她的語氣都過分的柔和,但是落進李貴妃的耳中卻十分的刺耳,這是罵誰沒福氣呢?

皇后差點沒憋住笑出來,哎喲,幾日不見,蘇辛夷這張嘴更氣人了。

就是,整日在東宮做什麼,就該放出來,瞧瞧把李貴妃給氣的,反正這種事情皇后做不來,不是不能做,誰讓她裝了這麼多年寬容大度的皇后,不符合她的性子,就算是心裡恨不能這話是自己出口的,她也不能說。

等蘇辛夷這胎坐穩了,每到旬日就得叫出來轉一圈,看著她懟李貴妃就神清氣爽。

皇后看著蘇辛夷便笑著開口,“也不怕益王妃笑話。”說著也不搭理李貴妃,直接看著益王妃笑,“我們家這位太子妃性子就是這麼爽快,沒什麼心思,有什麼說什麼,等你在京城多住些日子就知道了。”

益王妃臉上帶著不知道怎麼笑的笑容,瞧上去有些尷尬的樣子。

被忽略的李貴妃臉色更難看了,不過眼睛在掃過蘇辛夷與皇后的臉時,又重新戴上了之前溫婉和煦的笑容。

齊賢妃這種場合是從不摻和的,阮明妃今日顯然沒心情關注這些,她身邊坐著的是吳王妃,婆媳倆不知道在說什麼,季蘊的神色不太好看。

正說著話,陛下駕到,皇后立刻起身打著眾人迎駕。

皇帝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太子與一眾王爺,還有益王一行人,大家的神色看上去十分愉悅的樣子,進殿之後,皇帝親手扶起皇后,又命眾人落座。

太子就走到蘇辛夷身邊坐下,側頭看著她神色不錯,低聲開口,“今日如何?”

蘇辛夷便道:“挺好,殿下不用擔心。”

這種場合太子不好多言,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吳王與景王、襄王都在各自的母妃身邊落座,容王瞧著坐在陛下身邊的母后,早就習慣了,他的眼睛就轉到了太子這一桌,也不管別人怎麼想,直接讓宮人把他的桌子放在了太子桌案旁邊,然後一屁股就坐下了。

陛下簡直是沒眼看,運運氣,到底是壓住了訓斥的話,索性轉頭不去看,自己則看著皇后道:“快娶媳婦的人了,平常多管著點。”

皇后保持微笑,自己兒子什麼德行陛下不知道嗎?

陛下管不了她這個當孃的就能管得了?

皇后是真的有心無力,小時候孩子還挺乖巧,誰知道越長脾氣越大,如今有了太子撐腰,小火一點,就成竄天猴了。給他膨脹的,覺得自己月宮都能飛上去。

皇帝瞧著皇后微妙的笑容,輕咳一聲,假裝沒看到,直接讓人開宴。

這邊被嫌棄的容王毫無知覺,抬頭看著蘇辛夷就道:“我大哥為了你可真是付出太多了。”

蘇辛夷一臉懵,轉頭對上容王的臉,“什麼意思?”

明明是個人,怎麼這話就讓人聽不懂呢?

“你裝什麼傻呢?我大哥去父皇跟前為你求得自由,你敢說不知道?”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

蘇辛夷就故意逗容王,“做丈夫的體貼妻子,這不是應該做的嗎?”

倆人說話聲音不高,並不怕別人聽了去,但是並不妨礙蘇辛夷揹著人對容王使了一個挑釁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