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康運足目力,可見到微弱的光芒。

藉著這縷光芒,他判斷出這洞也就兩米多深。

當即往下一躍,“啪嗒”,穩穩落地。

只見不遠處這牆壁上點著一盞油燈,發出淡黃色光芒,洪康看到的那縷微光,應該就是來於此。

往前走了約七八米,一扇石門擋住了路。

洪康早有準備,掏出一串鑰匙,插入了一個匙孔,沒轉動,又換了一把插入,如是幾次,終於試出了正確的鑰匙,洪康轉了幾轉,向內推動。

只聽得“軋軋”聲響,這扇石門緩緩開了。

這串鑰匙,自然是洪康從黃鐘公身上拿到的。

洪康沿著地道一路向下傾斜,走出百來米後,又來到一扇門前。洪康又取出鑰匙,將門開了,這一次卻是一扇鐵門。

地勢不斷的向下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數百米有餘。

中間又遇到了幾次鐵門。

洪康心道:“在這種地方生活十幾年,只怕大多數人定要瘋了不可。這任我行竟能堅持住十幾年,心志果非凡人!”

此後接連行走又近百米,已經不再有門戶,地道隔了老遠才有一盞油燈,有些地方油燈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前行一段距離才又見到燈光。

得虧洪康目力驚人,他甚至注意到壁上和足底潮溼之極。

暗道:“這裡相比已是西湖之底了!”

又過了一會兒,洪康終於到了關押任我行的地室。

他停步,取出火折點亮了壁上的油燈,微光之下,只見前面是一扇鐵門,鐵門上有個尺許見方的洞孔。

以洪康的耳力,已經能聽到裡面那深沉的心跳聲了。

洪康一字一頓道:“任——我——行!!”

地室裡的呼吸頻率頓時一變,一道濃重的聲音傳出:“嗯?!來者何人??你不是那四個狗雜種。”

洪康一滯,沒想到任我行竟然會口出粗語。

“任先生,你畢竟也曾是一方大教教主,怎麼言語間像個市井俚人?!”

任我行罵道:“老夫想怎麼罵就怎麼罵?誰能管得了老夫!狗雜種,狗雜種,這些忘恩負義的狗雜種!!”

洪康說道:“任先生你這麼罵,要是被四位莊主知曉,就不怕他們在給你的飯食裡下藥?又或者乾脆一兩個月不來送吃的。”

“任先生你就算武功蓋世,可畢竟是血肉之軀,這麼長時間不吃飯,也只有餓死這個下場。”洪康故作嘆息道,“一代絕世高手,最後要是餓死,豈非讓人笑死?!”

“哼!就算那四個臭混蛋站在我面前,老夫任然要罵!”任我行叫道,

“至於弄死我?嘿嘿嘿……這幾年他們倒是有很多機會。”

“但是沒有東方狗賊的准許,那四個狗雜種敢嗎??”

洪康心下暗暗佩服。

任我行就算被關在這裡,可仍舊智計靈敏,思維清晰,知道自己被囚禁是東方不敗的意思。若東方不敗真的要取他性命,就不會是囚禁而是斬草除根了。

任我行忽然喝問道:“小子,你又是誰?東方狗賊派你來做什麼??”

“洪某可不是東方不敗的手下,任先生別誤會了。”

說著,洪康開啟那小方孔上的鐵門,透過其看到了地室內的情況。

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盤坐在鐵板上,長鬚垂至胸前,鬍子滿臉,令人瞧不清他的面容,頭髮鬚眉都是深黑之色,全無斑白。

他身材魁梧,渾身散發著一股強悍的氣息。

他的手腕上套著個鐵圈,圈上連著鐵鏈通到身後牆壁之上,兩手兩足皆是這般。

一瞥眼間,四面壁上青油油地發出閃光,原來這地室裡的四周牆壁均是鋼鐵所鑄。

洪康感受著這股兇戾的氣息,心中點頭,不愧是任我行!

這股氣息之強,是洪康目前僅見。

只是,雖然強橫兇戾,卻沒有那種海納百川的包容之心,最多也就是個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