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你也懂酒??”

丹青生聞言,眯著醉醺醺的眼睛,瞥向祖千秋。

這兩句話問得甚是無禮。

可是祖千秋完全不在意,他仰頭用力嗅著空氣裡的酒氣兒。

一臉陶醉道:“梨花酒!”

又瞧著丹青生手裡酒杯,讚道:“飲梨花酒當用翡翠杯,四莊主果然是喝酒的大行家。”

丹青生那眯著的醉眼,立馬睜開盯著祖千秋。

“哈哈哈……原來是好朋友來了!”

嗯,這話似乎在哪兒聽到過。

而且,這臉也變得太快了吧!

洪康問道:“這其中有什麼說法嗎?”

丹青生聽了,也看著祖千秋,他想看看祖千秋到底是真的懂?還是亂蒙的?

祖千秋捏著幾根稀疏的鬍子,道:“白樂天《杭州春望》裡說:“紅袖織綾誇柿葉,青旗沽酒趁梨花。”你想,杭州酒家賣這梨花酒,掛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故而,飲這梨花酒,自然也當是翡翠杯了。”

“哈哈哈……說得好!!”丹青生大笑道,“來來來,好朋友,你我去共飲三百杯。”

禿筆翁“咳咳”兩聲:“四弟,你別忘了,這兩位是我的客人。”

丹青生滿不在乎道:“三哥,什麼你的我的,你又不懂酒!這來了莊子,自然是莊子上的客人啦!!”

說著,就要拉著祖千秋走。

洪康見了,不禁失笑,這禿筆翁和丹青生這乍一接觸,看來都是性情中人。

這時,那老丁拿著幅卷軸進了屋。

禿筆翁一下子拿了過來,細細的撫摸著,就像是撫摸情人一般。

“這酒什麼時候喝都可以,先看字。”

禿筆翁這麼說了,丹青生還是要給自家三哥面子的。

更何況,他雖然更愛丹青,但書法亦是造詣不低。

畢竟,書畫書畫,有相通之處。

徒留祖千秋的腹中酒蟲,撓的他癢癢的。

洪康注意到禿筆翁雖然喜愛這幅字帖,但眼中並無痴迷之色,想來這還不是他最鍾情的。

想想也是,以禿筆翁對書法的痴迷,最珍貴的真跡,一定會親自過手才對。

字帖展開。

一共十五行,一百一十八個字,作品結體多取橫勢。

禿筆翁目露期待,道:“洪兄弟,你看這幅字如何?!”

洪康輕聲念道:“允文適造,見尋辱,訪別樂處既久數千裡……”

“……為脩名自不勝再三之懇右。”

右下方是虞允文寫的日期,九月二十八日。

洪康賞析道:“虞雍公的這一幅《適造帖》,筆致含蓄,於奇崛處見儼雅;又似於無意間著墨,然情趣天成,於不經意處顯功夫。”

“好!好!好!!”

禿筆翁笑了起來:“洪兄弟此言妙極!”

丹青生聞言,知道洪康在書法上水平不低,他忽然起了賣弄之意。

他指著大中堂牆上的一幅畫卷,問道:“洪兄弟,那你看著這題款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