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始皇帝嗎。”趙局沉吟著,他微微側目,與身旁的葛道長不動聲色的交換著眼神。

白朮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看起來有種居高臨下的咄咄,同樣不言不語。

封閉的會議室內短暫寂靜,只有握筆的王副局長弱小可憐,夾在雙方中間連大氣都不敢喘。

白朮微微眯眼,不動聲色的瞄向趙、葛二人,對如今的情況進行重新評估。

雙方開始前,其實對這場會談都有心理預期。

各自的目標既有重合,又有分歧。

邪神逃出,是對這個時代所有人的威脅。

白朮的目的是要將祂們抓回來,九局則要保護這個時代所有人的安全,在這方面,雙方的目標一致。

但分歧也有,那就是雙方都不願融入對方的領導之下。

九局方面不用多說,身為這個時代官方的組織,他們在擁有極重權利的同時,也揹負著責任。

別說白朮只是一個兩千多年前的相國,就是始皇帝親自來,他們也不可能讓出主導權。

這是他們的底線。

同樣的,白朮也不願意接受九局的領導。

身為大秦相國,他自有自己的底線,能對他發號施令的有且只有始皇帝一人。

絕不存在第二個人。

除此之外,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面對這些邪神,他必須自己掌握完全的自主權。

加入九局後,在面臨某些選擇的時候,他極有與對方產生分歧,進而受限。

這是一開始白朮就想清楚的,也因此,他才會在談判時表現的如此強勢,以及渲染邪神的恐怖。

他需要對方感受到壓力。

當然,就算對方感受到了壓力,也不可能同意他的條件,讓他成為有實權的九局一號領導。

白朮一開始就沒有這種想法,他只是想透過施壓,讓對方讓步。

他需要自己組建一個完全由自己說了算的新部門,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就像你想要在房間裡開一扇窗戶,如果直接提出來,對方大機率會討價還價。

但如果你一開始就主張把屋頂拆了,他們就大機率會同意你開窗。

此時的會談,大致就處在這麼一個節奏中。

只可惜,對面這位年輕趙局長的應對,比白朮想象中的更加老練。

他在剛剛的談話中,曾三次試圖帶起節奏,卻都被這位趙局繞開,沒有任何一次順著他的節奏往下走。

這也是如今沉默的原因。

雙方都在重新評估各自的籌碼,以及能退讓的底線。

別看雙方語氣不善,實際上心裡都跟明鏡似的,知曉雙方有一致的目標,最終不會談崩。

而在這種大前提下,剩下的無非就是退讓的藝術,兩邊誰先退讓,又退多少,對結果都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