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同的,祂們都散出最深邃的不詳與汙染,秦雨霖只看了一眼就面色慘白,她感覺到,眼前這九個存在的任何一個,都比地宮壁畫中的那尊邪神更恐怖。

幸運的是,這些身影都被祂們身旁的黑色光圈遮蔽,只有模糊的影子,沒有導致她因為這一眼而暴斃。

下一瞬,一種超出她理解的聲音出現在大殿內。

那是混雜著絕望,汙染,不詳等等一切匯聚的聲音,入耳的瞬間,她就感到頭腦一轟,全身粘稠到極致,彷彿被最汙穢的東西澆灌了一身。

在這些聲音下,她面容扭曲,哪怕有金光咒護體,也癱瘓在地上,無法動彈。

更可怕的是,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耳朵產生了自己的想法,在汙穢聲音的影響下,它們產生了自己的小情緒,認為自己才是身體的主宰,因該脫離她的身體。

疼痛感霎時傳來,她感到耳朵不斷蠕動,血肉開始撕裂。

這只是開始,緊接著是她的眼睛,閉嘴,嘴巴,五官都受到影響,產生了各自的想法,認為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器官,彼此仇視,要離開身體各自單過。

她被無形的力量壓在地上,五官不斷傳來撕裂感,鮮血在她臉上流出。

哪怕沒有鏡子,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一定是眼歪嘴斜,模樣恐怖而醜陋,而她的五官,還在拼命的掙脫她的面部。

這還是她不斷使用金光咒壓制的結果,若非如此,她此時早已五官分裂而死。

她尚且如此,更別提其他人。

在這恐怖的汙言穢語中,另外四人更加悽慘,他們倒在高臺上,身體產生異變,恐怖而驚悚。

秦雨霖一個已經爬到眉心的眼睛就看到,俠客的後腦勺裂開,一個猩紅的眼眸正在緩緩的睜開。

而他的刀,也自動脫離了刀鞘,擁有了活著的特性,正對著他的脖頸比劃,好像在考慮哪個方向落下更利落。

在半空中,九顆黑太陽中,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像極了一顆懸浮的大眼珠子。

她的另一顆眼珠,已經爬到了耳朵邊,此時已長出了兩個肉芽一樣的手臂,正張牙舞爪的和一個耳朵打了起來。

不知什麼原因,她的眼睛和耳朵起了衝突,決定離開前先打一架。

好在就算彼此打架,它們也保留了自身最基本的聽與看的能力。

也正是藉助這顆和耳朵打的不可開交的眼睛,她才看到,大眼珠子旁的黑色太陽中,同樣有一道模糊的影子,第一眼時是一部竹簡模樣的束書,隨著她的觀察,則變成了她熟悉的紙質書本。

都是隻有影子,無法看清。

她直覺般感知到,這本書正在關注離她不遠的蝴蝶。

於是藉助又從眉心爬到腦後,拉長著血管,半脫離她身體的眼珠看到,蝴蝶此刻正捂著腦袋滿地打滾。

在空中中,一些黑霧化作一枚一枚她完全看不懂的文字,瘋狂的朝蝴蝶腦內灌輸。

在這些知識的灌輸下,蝴蝶面色痛苦,張大嘴巴大聲哀嚎,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她如洋娃娃般的面容撕裂,肌肉裂開,血肉模糊,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鑽出來,強烈的痛楚下,她手指在高臺上抓出了一道又一道明顯的血痕,指甲斷裂,卻絲毫不覺。

秦雨霖看出來,再這麼下去,不用幾分鐘蝴蝶就會被折磨致死。

可她現在自身難保,又哪有餘力去管別人。

其他人的情況也都差不多,都處在瀕死的邊緣。

高臺之上,氣氛絕望到極點。

秦雨霖痛苦的想要閉眼,可此時,她的眼睛也不再聽她的指揮,只是因為還未完全脫離她的身體,暫時讓她被動的獲得勢力。

在這絕望的汙穢而絕望的環境中,誰也沒注意到,祖龍左邊的棺槨,於悄無聲息中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