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好吧。”少年語氣裡帶著猶豫,畢竟他剛才這口無遮攔的樣子是得罪了對方。

“就當做是交個朋友吧,掌櫃的再上一副碗筷,再來一壺好酒, 下酒菜的撤了再來幾道新的。”這賀方也是拼了,直接就朝著櫃檯那邊喊道。

掌櫃的瞧了一眼後, 有些驚訝, 只是卻也沒有說些什麼, 吩咐店小二去做。

而二人則是聊了起來,賀方先是自我介紹了一番,不過卻摻雜了一些水份在裡頭,比如說他的身份,他並沒有直說自己是三年不中的落第書生,反而說自己是今年剛剛得了城主府的文筆吏,算是有官身的。

反正這啟霧城都沒了,也沒人能夠去求證了。

再說了,前不久也確實是剛剛城試,只不過他沒中就是了。

在一番的交談之中,賀方也知道了這名少年叫做董修遠,從對方的談吐之間,賀方也是能夠看得出來,這位出身不凡,絕對是比他這個窮酸讀書人要好得多,起碼得是一個書香門第才是。

“賀兄好才華,若不是啟霧城遭此大難,這賀兄飛黃騰達之日不遠矣,當真是可惜。”董修遠語氣裡帶著一絲遺憾,二人交談裡,他對賀方的印象是非常的不錯,有了這先入為主的印象,自然後續的交流裡就會出現腦補和修正。

賀方聽到這話,卻是心裡一動,而後給對方倒了一杯酒之後,裝作無可奈何的說道:“喝酒,喝酒,說這些個作甚。”

這話完全是將其懷才不遇給展現了出來。

此時的賀方愈發的確定這就是第三幅畫所要給他展現的內容,不枉他在這裡等了半個月。

“唉,賀兄何必自暴自棄,以賀兄之才,明年可在這九溪城裡城試,屆時再入仕也不遲。”董修遠好心的安慰著賀方。

而後突然靈機一動,好似想起了什麼,繼而說道:“這啟霧城一沒,那賀兄豈不是沒了立身之處,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倒是記起來南邊有一處破落的經館,城主府一直在招個筆吏順便看守經館,若是賀兄願意可去應得一職,雖然不得官身,但每月的銀錢也是足夠生活。”

“再加上地處偏僻幽靜,沒有多少行人紛擾,賀兄若是過去的話,可為來年的城試再搏一番。”

賀方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突兀的眼前卻浮現了一幅畫,那就是他困頓多日,而後花光銀錢落魄不已,在一家小鋪子裡當賬房先生。

這情況不僅沒有讓賀方感到驚悚,反而是心中一喜,這神通沒有消失,看來想要觸發果然是有某種條件的,比如之前一直沒有觸發,那很可能是因為第三幅畫沒有達成或者是時間不到所以才無法使用。

至於現在他看見的這幅畫,應該就是他拒絕了董修遠的好意後落得的下場。

可如果他接受了呢。

而後畫面又一轉,一幅畫變成了兩幅畫,第一幅是他進入幽靜破落的經館裡,第二幅畫則是他坐在蒲團上似乎是在誦讀著什麼,並且身上還散發出種種異象來。

這讓不由得一驚,讓他想起了神鬼誌異裡的那些個修行者來。

‘莫非這經館之中藏著修行者的法門不成?’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不信,但現在不一樣了,無論如何都得去賭上一把。

如今的世道是越來越危險了,什麼活屍、魔物的,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有一日不會偏安一隅而大肆出動呢。

“這...我這囊中羞澀,便厚著臉皮接下董兄弟的好意,待到下午,我便去城南尋這經館。”賀方看見了自己的未來畫面之後,自然是不會說拒絕了,這可是成為修行者的契機,怎麼可能會放棄。

董修遠對於賀方的答應並沒有多少意外,畢竟是他提出來的,要是提出來還沒想過對方會答應,那就是單純的想要整人罷了。

“賀兄客氣了,這是舉手之勞罷了,只是這活計可不輕鬆,平日裡清苦,又兼具偏遠,所以有著諸多不便,再加上銀錢相對是少了點,但若是獨身一人的衣食住行還是夠的。”這董修遠也是跟賀方提前打好了招呼。

“所以賀兄要是願意的話,不必去城南,直接去府衙裡登冊一下便可以了。”

這想要去當經館的筆吏,首先就得是個讀書人,這就刷掉了一批人,而後就是工錢並不高,並且地方遠和偏僻,很多事情也不方便。

所以讀書人裡又沒有多少人願意去,真想要賺錢的話,去當個賬房先生或者是私塾先生之類的,不僅工作輕鬆還錢多,甚至生活質量也好,何必去偏僻的經館受這罪呢。

這不就導致了經館到了現在還是封閉的,如果賀方真去了的話,肯定是少不了一番收拾和折騰才能夠住的。

畢竟已經沒人了好久了。

至於城主府下發的銀錢?

那肯定是不能浪費了,由其他人代領了。

不過賀方要是去了肯定就得落在他手上,要不然真白乾不成。

“如此,便多謝董兄弟的提醒了,這一杯,我幹了。”說著,賀方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

賀方也高興啊,不僅自己的神通還在,甚至還能夠獲得修行者的法門,他現在心裡那叫一個激動,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著自己能夠有著那些修行者裡移山倒海的手段,屆時定然讓那些個魔物活屍知道一下他的厲害。

看這賀方開心激動的模樣,董修遠也是心裡有些爽朗,他並不知道賀方心裡想著什麼,反而是覺得對方應該是得了這個經館的活計而開心,畢竟在他的印象裡,這賀方是個有大才的人,去經館也不是為了混日子,而是為了來年的城試走上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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