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夷擦拭掉手上的血跡,隨手將眼前的一具屍體讓手底下的人處理掉。

心裡則是不由暗歎了一句:‘果然是大勢力好做事,不像是之前在黃巾軍裡,連個實驗品的材料都沒有。’

這一次處理掉蘆州,抓了不少的武夫,有真的是黃巾餘孽,也有不少的朝廷中人。

對於武夫的兵膽和氣血,陳希夷也算是研究了一二,勉強有點認知了。

“軍師,如今蘆州已經盡入我手,瞧瞧,這是陛下的代太守任命書。”陳希夷走出了營帳,一旁等候多時的鐵覓趕忙迎了上來,臉上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至於陳希夷拿戰俘做實驗這件事,鐵覓自然是當做看不見了,要知道,這一次拿下整個蘆州,損失不過三百人,全賴陳希夷的計劃。

要是放在以前跟他說用五千九邊軍拿下一州之地,他是把腦袋砍下來了都不信,但現在卻真真切切的做到了。

“這得歸功於都統指揮有方,要不然的話哪有這麼容易。”陳希夷表示,花花轎子眾人抬,他這種淡泊名利的人,誇一誇對方也不是什麼大事。

鐵覓是樂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而是說道:“不敢當,軍師算無遺策, 才讓在下有此建功。”

對於陳希夷的誇獎, 鐵覓雖然樂呵,但卻也沒樂到失去理智, 這事他可不敢居功,這些日子以來,他就跟個工具人一樣,陳希夷說打哪就打哪, 說怎麼打就怎麼打, 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把整個蘆州給打了下來。

“僥倖,僥倖,不知都統這急急忙忙的,可有什麼事?”陳希夷自然是終止了兩人的尬吹, 而是開口問道。

“對對對, 瞧我這腦子,此次是來請問軍師,這蘆州之內,應當如何治理, 我本是武官出身,對於內政一事,著實是不甚瞭解, 還請軍師前去解惑。”鐵覓趕緊說道。

陳希夷卻是微微一笑:“都統真要以這蘆州為根基?”

“軍師但講無妨。”鐵覓聽著陳希夷的語氣, 心裡有點不安。

“蘆州雖好,但以都統之能,恐怕是駕馭不住的, 若是短時還好, 可時日一長必成泥潭反噬都統, 屆時輕者蘆州丟失,重則身亡。”陳希夷一點都不帶猶豫的說道。

這話讓鐵覓的臉色很難看,陳希夷這就跟當面罵他能力不行沒什麼差別。

“這蘆州, 本就是將軍的晉升之資, 而非是根基之地。”

“我且問一句, 都統是要當一地太守還是鐵家家主?”

陳希夷的話, 讓鐵覓如夢初醒,他的目標根本就不是當蘆州太守:“難怪,難怪,狄倫誤我, 可如今大將軍已上奏陛下,由我代太守之職,這該如何是好...”

鐵覓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就是被當面說有點難看,但這位卻貼心的給自己安排好了,只要把這蘆州打下來之後,讓自己父親讓人來接收,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他可沒有足夠的能力來統御一州,要是手底下兵多將廣, 那還能行,但他現在身邊根本就沒有多少人。

更何況他要兵多將廣也不需要來這一手。

怪就怪狄倫多嘴了一句, 導致事情變了味,那後續可就困難多了。

好入手,不代表那麼好收場。

“浮屠大將軍是都統之父吧。”陳希夷稀里古怪的來了這麼一句。

鐵覓點點頭, 不知其意。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多了,你自可修書一封, 先是稱其蘆州內黃巾餘孽盡數剿盡,再自言能力不足無法統御一州,而後將這蘆州讓出便可。”陳希夷給出了個餿主意,也很簡單,直接就讓鐵覓說自己不行。

可鐵覓聽了,卻有些不大樂意,要知道平日裡他是巴不得表現自己能行,但現在居然讓他表現不行,豈不是讓他以往的形象毀之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