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兒無法控制地朝某個呼喚著他的方向走去,而越是靠近,就越是有一種渾身的邪異都要活躍到沸騰起來的感覺。

而那些怪物也好像臣服於什麼東西似的,完全沒有試圖阻攔周可兒,反而還自動給他讓出路來。

就如同...是什麼存在選擇了周可兒,而那個存在的命令是這些怪物不可違背的。

“在己無居,形物自著,其動若水,其靜若鏡,其應若響,芒乎若亡,寂乎若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嘗先人,而嘗隨人...”

無數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在周可兒的腦海裡轟然作響,不住地吟詠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等到他終於來到那個呼喚他的地方之時,他只看到一個祭臺一般的建築上面,孤零零地放置著一卷古舊的竹簡。

但以周可兒現在混沌的思維,壓根無法思考為什麼這種地方居然會出現一個祭臺?而且還是這麼龐大的祭臺,怎麼可能在怪物陣裡放得下呢?

而且,如果真的有這麼大一個祭臺存在在這裡,為什麼之前第一波的時候沒有發現,甚至剛剛來到怪物陣型外面時也沒發現呢?

而且...就在他踏入這個祭臺之時,周遭的一切怪物都好像消失無蹤,只剩下他一個人,和那一卷竹簡。

當看到那一卷竹簡的那一剎那,周可兒就從本能上感到絕對的抗拒和毛骨悚然,但他無法抗拒這卷竹簡的呼喚——並不是他被牽引著走,而是他靈魂之中的邪異被呼喚著,牽引著。

當他來到這個祭臺前,不可控制地伸出顫抖的手展開那一卷竹簡時...

他發現,這卷竹簡併不長,甚至展開之後都可以直接用雙手握著邊緣放在眼前看,最多隻有半張桌子那麼長。

但...那竹簡上面的字元,卻在不斷地閃爍跳動著,無數的墨痕聚攏又打散,扭曲著,盤旋著,彷彿一卷光怪陸離的浮世繪。

終於,那些墨痕最終聚攏在一起,彷彿有人用毛筆在上面寫下了蒼勁有力的幾個字樣:

“玄君七章秘經

卷一:仙砂返魂籙

卷二:肉芝延壽籙

卷三:攝魔拘鬼籙

卷四:地罡召考籙

卷五:太陰尸解蛻形籙

卷六:升玄妙境定觀籙

卷七:正一降聖威盟籙”。

這個字樣僅僅持續了幾秒,就瞬間崩散,然後開始蜿蜒著,扭曲著,飛速從竹簡上蔓延到了周可兒觸碰到竹簡的手上。

緊接著,隨著無數墨痕爭先恐後地湧到周可兒身上,那捲竹簡也飛快地失去光澤,甚至開始灰敗枯朽起來。明明按道理殺了青的竹簡是不會枯朽成這副樣子的,但它卻好像是根本上的生命力,或者說“存在”形式,隨著這些墨痕的流失,被漸漸抹殺了。

它們瘋狂地湧進周可兒漆黑的右眼之中,並非周可兒刻意去吸收它們,卻是它們似乎知道周可兒的右眼可以吸收邪異一樣,用某種方法在外部故意激化了這種吸收的功能。

但這種劑量的邪異對於周可兒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龐大了,即使是比剛剛把他吊起來打的那隻大詭,都要多上數倍——至於多少倍,可能兩三倍,也可能數百倍,反正都是周可兒無法承受的劑量,到底多多少對他來說就沒什麼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