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風月名利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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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能守著紗窗中透出來的光線,耳中聽著男男女女的浮浪歡笑聲,於是眼紅耳熱,情難自抑。
廣室內舞姬們掀動著裙襬赤足大跳胡璇舞,腳環上的鈴鐺叮鈴作響,樂伎們抱著琵琶,手持玉笛坐在角落裡,樂聲隨著身體輕輕搖擺,纏綿冗長的曲聲妝點了歡樂。
到場的每個賓客身旁都坐著身穿低胸襦裙的女子,素白紋彩的訶子都遮擋不住飽滿春光,勸酒的中途他們互相交杯,各種奉承纏綿的情話交織混亂。
李嗣業就坐主賓的位置上,身邊的美人因為他身份特殊性格冷淡,所以始終放不開,只敢端著酒杯趄著身子甜言軟語地勸酒。
並不是李嗣業生來高冷,也不是他礙於身份端著姿態,而是他與這幫癟犢子玩意兒審美不同。化妝是為了遮醜,而不是為了露醜,在這種場合裡是那種千篇一律鉛粉臉,額頭上花鈿點俏,腮幫上胭脂厚重,把女子原本的天生麗質掩蓋了。
還有那種刻意擴大的腮紅,就是想讓瘦臉女子顯得胖一些,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嘛。在他過去的記憶裡敢這麼畫的,也只有過六一的兒童舞蹈隊和哪吒小將。
戴望坐在他的身旁,身邊也有一名女子糾纏,這妓女的心臟足夠發達,面對一張冷冰冰的面具竟然也能強顏歡笑。可能是因為戴望身材修長,有美男子的特質,會一廂情願地以為戴著面具的就該像蘭陵王,擔心揭下面具的時候會迷倒眾生。
這場宴會的主辦人張括坐在主位一側,張家還有比他更重量級的人物出席,是一位年過五旬的花白頭髮老人,身穿白色素衣與身旁的美人兒調笑竟然毫無違和感,他看到油膩到乾枯的豬蹄子在女子的凝脂般的肩頭上游走。
可能是感覺到貴客的興致不高,長輩回過頭來與張括交換了一下表情,張括點頭應喏,舉起手掌輕輕地拍擊了兩下。
胡姬們妖嬈的舞姿戛然而止,提著裙襬列隊緩緩退出了廣室,絲竹之聲也驟然停歇,樂師們抱著琵琶等樂器躬身退出。
眾人的興致和場子的熱度不可能一下子就冷卻下來,賓客們還在同身邊的女子調笑,張括冷峻的眼神從眾人的醜態上掃描過去,聲音稍稍蓋過場中人的笑聲說:“你們也退下去吧。”
東家一發話,女子們迅速從賓客身上抽離,哪怕當下已情到濃處正在做不堪的事情,也絕不拖泥帶水。
衣冠禽獸們惘然若失,迅速整理衣衫恢復為道貌岸然。
張括咳嗽一聲清嗓,中氣十足地說道:“今日將大家請到這裡來,主要是為了談一樁生意,這樁生意大得很,我張家自然沒這個能耐獨享其成,所以便邀請各位前來共同參與。”
張括講完之後,支撐著下盤往一邊側挪,讓出主位並把目光投向李嗣業,李嗣業卻回頭瞟了一眼身邊的戴望,令他全權負責。
戴望施施然站立而起,朝在場的眾人拱了拱手,多數人都被他神秘的面具鎮住了,以為是個統攬全域性的隱藏大佬。
他邁步走到主位上,盤膝坐下。張括神態敬重伸手介紹道:“這是立下大生意的東家戴先生,戴先生,在場諸位都是河西隴右蜀中的商賈,與我張家素有往來。這位是瓜州索氏索通,這位是蘭州呂秀,這是涼州高蓋,這位是蜀中的薛永。”
索通頻頻向李嗣業交換眼神,然後才把目光投到戴望身上。
戴與眾人一一拱手見禮,昂首說道:“本人籌辦西域商行,負責將胡椒,茴香,安息香,龍腦香等香料成批從印度,一路運輸到陽關來。關於這些貨物的價格,我們會估算市場價後大幅度降低,保證你們手中的賣出的貨物有很大的利潤空間,大家合作共贏賺取天下之財。”
眾商賈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鼓掌,也不是拱手,而是不滿和疑問。這貨他說什麼?憑什麼我們要從他手中買香料。我們自己去印度買,所賺取的財貨利潤不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