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給朋友師父的禮物(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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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好說。”
東家打了一通廣告之後才負手離去,兩人又連連向李嗣業作揖致謝。
李嗣業眼睛卻盯向了夥計手上的拂塵,手柄的兩端鑲嵌著綠玉,麈尾不知是哪種動物的毛髮做的,竟柔順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看上去就給人以潔淨之感。送給道姑禮物莫過於拂塵,既能拿得出手,也富有寓意。
“這拂塵可否賣我”
夥計直起身子低頭看向手中拂塵,微笑著雙手捧出去說道:“客可是看上了這個,這本來也是本店的陳列品,只是積壓太久無人來購,所以小的就用它來清掃灰塵。客若是想要,我可以另選一把給你。”
“不,不,我就要這個。”李嗣業看過後便不肯放過:“多少錢。”
“客稍待,我這就去問一下東家,用最低價賣與你,多謝今日客能夠高抬貴手。”
片刻之後,李嗣業將拂塵麈尾搭在肩頭上走出玉器行,兩名夥計將他送出門外,又站在街道旁躬身拜送,拖出悠長而又清澈稚嫩的音調:“客慢走啊。慢走啊。”
李嗣業沒有回頭,只是抬起手掌擺了擺,兩人對他的這種回禮方式並無芥蒂,只覺得這是一位超脫無拘耿直率真的好人。
這時夕陽已落下,邁著八字步的武夫搖晃著肩膀消失在東市的坊門口。
兩人回到新昌坊已是戌初,李嗣業索性就在坊中臨曲的小吃店買些胡麻餅和湯餅,省得回家開灶。開店的是對老夫妻,把朝大門的倒座房開了窗戶,熱氣騰騰飄出,看著就有食慾。
李嗣業接過胡餅和湯碗盒子,寒暄了幾句,隨口說道:“明日清晨把碗和餐盒給送來。”
“李郎,不急。”老夫笑呵呵地回道。
兩人提著木盒與胡餅踏進門檻,吳大娘從廂房裡迎出來,佝僂著身子行禮:“阿郎回來了,哦,對了,隔壁徐娘子來找過你。”
李嗣業頓生警覺:“她來做什麼”
“不知曉,該許是聽說你回來,過來看看吧。”
他沉默了一下,說道:“若是她明日來找,你就推說我不在家中。”他伸手把食遞給吳大娘,吳大娘提在手中,咦聲問:“這是啥”
“這是我在坊間買的,省得開灶。”
老婢提在手裡,口中絮絮叨叨:“阿郎從邊關回來,應該熱氣騰騰才對,家中卻成了冷鍋冷灶。一日兩餐在外頭買吃食,家中煙囪連熱氣兒都不冒,這是過日子麼,若是叫外人見了,還以為家中凋敝敗落了呢。你看我這張嘴,可不開灶總是不好,怕是連神荼鬱壘都看不過去,不樂意給你守門。”
“得了,明天開。”
李嗣業不樂意聽這老婢絮絮叨叨,擺擺手踱步到了正堂裡。趁著天色還未完全漆黑,把案几擺在廊臺下用晚飯。兩名老婢和燕小四從未有上案吃飯的習慣,只抱著湯碗,握著胡餅,找個牆根兒蹲下,呲溜呲溜地把湯幹用盡,伸手一抹嘴兒連發髻上都冒熱氣。
這個時期的長安氣候簡直溫順,連冬天都不那麼冷,春季裡已經與夏日不差許多。
他又在堂中點了油燈兩盞,在案几上擺了三張紙,請枚兒執筆書寫契約。他右手握著拂塵在她的頭頂驅趕蚊蟲,嘴裡講述契約的大概內容,把口中說出的話轉換成文言落在紙上需要一定功底,枚兒確實在高適教導下學了許多東西。
“哎,這個店字沒有繁體嗎”
“哎喲,阿兄,什麼繁啊簡的,從什麼時候起,你說話就奇奇怪怪的了。”
“哈,”李嗣業揉揉幞頭:“我學識少,所以容易說胡話。”
等伺候枚兒寫完契約,剩下的時間,李嗣業就與燕小四在東廂房中揮舞著钁頭挖地下金庫,運出來的土,暫時就平攤在坊牆邊上。這個工程也急需抓緊,等到敘功的隊伍回安西前必須完工,這樣才能安心帶著枚兒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