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雙手撐著膝蓋站起,輕鬆地說道:“加錢沒問題,加多少。”

“要多給我們兩人兩貫銅錢,不,是三貫銅錢。”

“沒問題。”如果銅錢能夠安慰兩人受傷的心靈,這精神損失費他當然願意給。

兩位樂舞娘子大感意外,李嗣業答應得太痛快,在龜茲商量價錢的時候他可是錙銖必較的,她們有些後悔的拽著衣角嘀咕:“唉喲要少了?”

酒肆門口索元玉和李十二娘子剛探出頭來,又慌忙躲了回去。

李嗣業神情疏冷地扭頭掃了酒肆一眼,才又蹲下來好奇地問兩人:“兇手的樣子你們記得嗎?”

樂舞娘子懵懵地搖了搖頭:“他們是在背後打暈我的,根本沒看清長什麼樣?”

李嗣業鬆了一口氣:“沒看清就好,”面對兩娘子突然驚愕的目光,又連忙改口道:“哎,沒看清,實在是太可惜了,不能把兇徒捉拿歸案,替你們討回公道。”

兩名娘子站起來屈膝謝道:“感謝李使君,能派人回來找我們,就讓我們感激不盡了,至於討回公道,我們也沒有出事情,能找到兇手也好,找不到兇手也沒關係。”

“對,與其討回公道,倒不如多給我們一點兒錢。”

“不,”李嗣業很有原則地搖搖頭:“必須討回公道,錢的事兒倒沒有必要。”

娘子們見在李嗣業的身上討不回什麼便宜,便主動要求下去換衣服休息,李嗣業立刻吩咐酒肆的安管事,給兩人安排可居住的房間。

他返回到草廳中,決定給瓜州的索通寫一封信函,一是叫他來接走索元玉和李十二這兩個小娘子;二是把索通叫過來商議一下絲綢之路上的護送生意,都說同行是冤家,但並不是不能談,甚至還可以合作共贏。

只是他的毛筆字寫得太難看,在這文化氣氛濃郁的唐代,字寫不好可是要讓人恥笑的。似乎從現在開始練,還不算太遲。

他鋪展開白麻紙,提筆蘸飽墨汁,提筆在空中卻遲遲落不下去。

索元玉和李十二孃來到草廳門口,看到李嗣業正在提筆,索元玉意識到不妙,慌忙喊出聲:“李郎,你在做什麼?”

李嗣業放下筆桿說道:“我給瓜州你家二叔寫信,叫他過來把你們兩個接回去。”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索元玉慌忙擺手說:“我不用他來接,我們自己能夠回去。”

“你回去問題解決了嗎?”李嗣業直接指出這一點兒:“你來刺殺我,是不是沒有透過家裡人,他們也不知道搶你們生意的蔥嶺守捉是我做的。蔥嶺守捉的護送隊是不是擋了你們索家的財路?他難道就不想找個穩妥的方法解決嗎?”

索元玉先是委屈地撅起了嘴巴,然後連忙擺了擺手說:“不需要解決的,二叔如果知道是你,他就算把家裡的生意都扔掉,也不能與你爭利呀。”

“你看說的是什麼話,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這個要分的清楚,要站在平等的立場上來商談……我還是寫信把你二叔叫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