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憐夢從袖口之中掏出了一個小型且精緻的人偶,眉目之間,與李元侯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花憐夢吸了吸鼻子,雙手用力地抱著李元侯的人偶,哭著說:“為什麼連你都要離開姐姐?以後,這個世上,姐姐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親人了。”

“該死!”

“為什麼?上天為什麼如此的不公平?”

“我究竟還要經受多少苦難和折磨,才能柳暗花明?”

“為什麼夜輕歌什麼都不做,就有那麼好的運氣!”

“她不是什麼神罰之體嗎?那她怎麼還活著?怎麼還沒有去死?”

“啊!去死吧!夜輕歌!”

“我願以生生世世魂飛魄散被厲鬼糾纏永無寧日為代價,詛咒你不得好死,家破人亡,早年喪子,喪父,喪雙親!”

她魔怔了。

徹徹底底的。

宛如一個歇斯底里的瘋子般,掐著人偶,梗著脖子,在房屋之中大喊大叫。

屋外的聽雪樓婢女們,似乎對這樣的場景早已習以為常,並沒有太大的震驚,也沒有進屋一探究竟的打算。

一方輪椅,停在了花憐夢的身後。

一件溫暖的乳白色絨毯,輕輕地蓋在了花憐夢的身上。

花憐夢迅速回過神來,朝坐在輪椅上的沈清蕭看去。

一愣過後,花憐夢驚慌失措,慌慌張張地爬起來,跪在輪椅的面前,壓低了腦袋。

豆大的淚珠,象徵著她多年來的不甘委屈,自眼眶溢位,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沈公子,我……我讓你失望了,請公子責罰。”花憐夢泣不成聲。

“你的表現,是很糟糕。”沈清蕭道。

花憐夢的心,倏然跌到了低谷。

她嚥了咽口水,緊咬著牙關,放在雙腿上的兩隻手,用力地扣著腿部的皮肉。

似乎,身上遭受了痛苦,就能緩解那快要喪失掉理智的崩潰。

“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沈清蕭問。

花憐夢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你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自知之明。”沈清蕭說:“你可知,你的所有苦難,都來源於你的貪心。而你的富貴融化,皆來源於和姬王妃的想象。你非但沒有半分感激,甚至還惡言相向,把她當成你的敵人。殊不

知,你的敵人並不是她,而是你自己的貪念。”

“為何非要去和姬王妃比?萬年才出一個姬王妃,你拿什麼和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