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虛倒在神域的大殿裡,以手覆眼,淚水湧流不止。

他便這般躺著,與旁側的李青蓮講述著過往的一切。

“我把她當成心頭肉,她卻日復一日想著如何逃離我。”空虛淚流滿面,嗓音沙啞。

李青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走進死衚衕裡鑽牛角尖的人,旁人是無法勸解疏導的,唯有自己想清楚,走出來。

而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想不明白,亦走不出來。故而,李青蓮沒有說那些惺惺作態讓人厭惡的安慰言語,她只安靜的聽著,末了,問:“如今,你要怎麼做?她已是精靈族的赤炎靈女,已經完全不受你控制了,你也徹底失去了她,你要怎麼辦呢?你打算拿骨髓煙來威脅閻碧瞳嗎?縱然你能威脅,她背後的精靈族,亦不會放過你。而且夜輕歌是長生界青帝的女人,長生界於我們而言太遙

遠了,這倆人,無論是誰,你都惹不起。”

殿內死寂,鴉雀無聲,唯落針可聞。

方獄沉默許久,喃喃自語:“是啊,精靈一族的靈女,豈是我能撼動的。”

忽而,方獄笑了,他直著坐起身子,盤著雙腿:“若我能踏步長生,莫說一個赤炎靈女,便是精靈族,我也是有能力動的。”“踏步長生,哪有那麼容易,天下修煉者俱要腳踏實地,從未有一飛沖天之事,而千萬修煉者之中,亦不見一人長生。”李青蓮嘆息搖搖頭,笑談長生,無異於是天方夜譚

,痴人說夢。

方獄半眯起覆滿陰鷙的眸,唇角的笑意冰冷:“若長生青帝,為我所用呢?”

沒有多少人知道長生青帝和夜輕歌的關係,他卻知道了,實乃是猶如天助。

一切的變化都在按照他的所想軌跡而發生著。

方獄站起身子,走出宮殿,望著浩瀚神域,閉上眼,揚起滿是淚痕的臉,張開雙手勾唇笑了。

身為一個有野心的男人,自然要走上人世間的巔峰,無非是醒握天下權,醉枕美人膝,他臥薪藏膽苟且偷安那麼多年,有的便是有朝一日皇圖霸業不是空!

“青帝啊青帝……嘖嘖……”方獄譏誚地笑。

李青蓮望著方獄立於冷風裡的身影,眼皮下意識猛地一跳。

她知方獄是個有野心的人,沒想到,方獄如此之大的野心。

“王后說夜輕歌已經回到天域,我們該怎麼辦?”李青蓮問。“不懼。”方獄依舊是閉著眼,輕微搖搖頭:“東洲大勢已去,城破人亡不過是個時間問題罷了。長生青帝,赤炎靈女,神域三宗,都無法幫她。骨髓煙如今在我們的控制之

中,再把天機樓災星的訊息散佈出去,夜輕歌在劫難逃。”

“你想俘虜夜輕歌?”李青蓮蹙眉。

方獄的想法總是瞬息萬變。

李青蓮一直都知道,方獄沒有碰過閻碧瞳,卻不知在許多年前的一日,方獄揮刀自宮了。

若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畢竟方獄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與心愛姑娘同在一個屋簷上十幾年,當真能夜夜坐懷不亂?

“俘虜?”

方獄睜開了眼眸,寒光暗閃,凜冽如冬;一瞬的恍然過後,方獄輕嗤冷笑一聲,反問:“那座狗籠,器宗鑄造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