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沫俏臉微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她能看出來這些工人的罷工,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背後定然有外勢力煽動,導致員工被豐厚的獎金迷了心智。

但奴大欺主,哪怕她知道背後有鬼,也應對不來。

這時,站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江軒,終於開口朝著大腹便便男子道:“我有點好奇你的職位,工資和一個月的獎金是多少?”

“呵呵,你們來之前沒仔細研究過員工名單嗎?”

“老子叫張蒿,是專案經理,一個月加加補補大概有兩萬左右,這都是我靠著自己的雙手賺回來的血汗錢,你這是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江軒嘴角輕揚,道:“那你說說,同期其他工程的專案經理,一個月又有多少錢?”

張蒿頓時憋紅了臉,他不是不知道其他專案經理的工資,一個月加上加班費都未必能有一萬五,但現在這種情況,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

他瞥了江軒安以沫二人一樣,一副外行人的模樣,哪怕撒謊也不會被揭穿。

不慌不忙解釋道:“其…其他工程的專案經理,一個月怎麼也得有三四萬,比我可都要高上一倍……”

“你撒謊!”

安以沫柳眉一沉,掏出檔案,展開道:“這份檔案是全燕京建築業的平均薪水的資料單,專案經理月薪平均價是10239.2元。”

“你的工資遠在平均值兩倍以上,哪來的資格說底薪?!”

張蒿哪能想到,這外行死丫頭,竟然還收集了一份平均薪水的資料單。

如今謊言被當眾揭穿,張蒿臉色漲紅,憋了半天都說不出半句話來。

江軒冷冷一笑,收起目光,望向人群中另一個身材矮小的小員工:“你呢,告訴我,名字職位和薪水!”

看著安以沫手中的資料表,小員工那還敢撒謊,垂下腦袋,懦弱細聲道:“我…我叫六娃,是普通的焊工,每天三百多,一個月接近一萬。”

“那其他工地跟你職位相同的焊工,薪水又是多少?”

江軒微眯著眼,眸底深處的光澤,宛如猛虎狩獵綿羊般毒辣。

六娃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對視江軒的眼睛,如實達到:“其他工地的普通焊工,一般月薪五千到六千左右,如果工程趕得緊,好運的話也能有八千多一個月。”

“噢?也就是說,這裡的工資不僅沒有低於平均值,反而還要高出他們不少咯?”

江軒輕挑眉頭,言語中帶著濃濃的戲虐。

六娃漲紅著臉,良久後才點頭道:“是…是這樣的。”

“呵呵,那江某好奇,在這樣的待遇下你們還憑什麼嫌工資少,憑什麼舉行集體大罷工?”

“人人都說農民工淳樸,都說農民工善良,可你們的表現,卻讓我看到了一群貪得無厭,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如果你們認為新任負責人是小女生,不靠譜,那你們還賴在這做什麼,還談什麼漲薪水,都給我去人事部申請離職去!”

“我們的工地,不養白眼狼!”

陣陣咆哮,在一眾農民工心中響起,當下一個個羞愧難當,臉頰赤紅,覺得自己丟了農村人的臉。

其實他們本來也不想鬧事的,只是被有心人誘導,以及被錢財矇蔽了理智。

“放屁!”

看到現場眾人有倒戈的跡象,張蒿大聲怒吼道:“現在物價和房價這麼高,我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脊樑柱,想著多要點工資給娃買點好的,攢點錢給娃買個學區房有什麼錯!”